常庆妤自然知道这样的画作多么值钱,但是从许姐姐听到常家是第一选择,常庆妤还是不可避免地弯了弯眼睛,笑出?了声。

许姐姐信她!

许栀和?见她一会儿蹙起眉在想什么一样,一会儿又露出?一副傻笑的情态,询问:“可会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常庆妤连连摆手,她想起自己在兄长的牵线搭桥下和?许栀和?初见的那一天?,虽然两人初见,却无端信任彼此。

她心中触动,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将此事办的漂亮,不叫许姐姐失望。

“便以三月底为期限,到时候,咱们在府上碰面……”常庆妤在心中将这件事特意用笔勾勒圈出?,顿了顿,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另一桩事,“许姐姐,不知道你下个月可有?空闲?”

许栀和?:“还好?。”她自己的时间?零散,什么时候作画全凭自己的心意,是没有?什么非去非不去的地方的,她见常庆妤既期待又迟疑,问:“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不是帮忙,”常庆妤想起这段时间?兄长和?母亲若有?似无地在耳边提及,她闭了闭眼睛道:“是母亲想请你和?你相公吃饭。”

许栀和?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如果?只是许栀和?,她或许并?不会这么迟疑,但是牵扯到了陈允渡,她就不得不慎重了。

常庆妤见许栀和?垂眸不语,以为她在心中担忧,连忙道:“我兄长为人温和?,也从不涉及科举庙堂之事,他从前读过姐姐相公的文章,心中对?他很是欣赏,之所以提出?想要吃饭,只是想认识一下。如果?许姐姐觉得为难,也可以定在潘楼。”

“我回去问问吧。”许栀和?的回答很谨慎。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飞过的春燕身上,漆黑的燕羽飞快地掠过一簇冒了新叶的枝头,然后随性地停下了自己的羽翅,悠哉游哉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黄昏将至,倦鸟当归。

“时候不早了。”许栀和?从燕子的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常庆妤,“今日我先回去了。”

常庆妤没得到许栀和?明确的回复,有?一丝泄气。

她将许栀和?送到了门外?,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才折返回屋中。

回到屋中,常庆妤品出?了一丝名为“煎熬”的意味,自己和?许姐姐相谈甚欢,作甚要答应了兄长的请求,弄得两人的交往之中,隔了一层旁的东西。

在不确定许栀和是否会因为此事疏远之前,常庆妤的思绪一直都是乱的。迟到一步的常稷轩匆匆赶到,只看见了坐在桌前捂着脸难受的常庆妤。

常稷轩连忙上前,伸手拿起她捂住脸上的手,见她眼尾发红,如一道惊雷将自己劈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常稷轩问,“谁惹你不快了?”

从前许栀和?来家中,常庆妤的嘴角恨不能扬到天上去,露出?这般委屈又伤心的表情,倒是头一次。

难不成……是许栀和?招的?

常庆妤看见常稷轩蓦然放大的俊脸,心中一阵迁怒,她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开这张被不少京城贵女暗自中意的脸,声音里面都沾染了几分怒气,“还能是谁,就是你!”

常稷轩一脸茫然。

他,他吗?

可是他今日什么都没做啊!

常庆妤:“你想结交许姐姐的相公,你自个儿想办法?去!以后千万别再让我去说了。”

常稷轩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今日过来,其实就在脑海中想好?了措辞,让常庆妤不必记挂着和?许栀和?说起这件事了。

汴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中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哪怕再微小,也总能被部分人察觉。

常稷轩身边的人查到了一丝不合理、但也不意外?的事情官家身边的近宦在查陈允渡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官家上心了,但是官家的举动透露出?了一个意思,有?他在此,陈允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