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心底考量着,寻思日后也让王维熙跟在后面学一手。
许栀和:“开封府衙役众多,衙门里面我自然无事。让维熙喊上他在回来?路上接我,今日落雨,不必急切。”
她有预感,这次见吕氏,不会很快结束。
天边,远远传来?隆隆雷声?,雨水砸落在瓦片上。
方梨拿了两把伞,一把递给了衙役,一把撑开将?许栀和完全拢在伞下,临走之前,她与王维熙嘱咐了一句,后者脸色严肃,知道其中轻重?。
雨水浸湿了许栀和衣袍的下摆,将?兰花的绣纹映得越发?明亮。
走到开封府门口时,许栀和回头看了一眼,路上星星点点遍布着十来?个小水洼。
衙役将?伞收起,见许栀和回头,当她心底害怕,主动宽慰道:“娘子莫要担心,那妇人口说无凭,不一定会造成影响。咱们府尹大?人出了名的公正,决计不会叫你蒙受冤屈。”
许栀和向他道谢,“多谢。”
衙役摆了摆手,“娘子请吧。”
许栀和应了一声?,和方梨跨过了门槛。堂中正在审讯,中间跪坐一群人,闹哄哄地吵嚷,两侧站着二十余个衙役,上首一尊书案,隐约可见红袍官员。
这便是开封府衙门正堂的全景,看大?小,比应天府大?了一倍有余,堂中多为檀木和乌木深色木,看着严正板肃。又因?为雨天乌云,衬得堂中越发?暗沉。
没人传呼,许栀和没有贸然出声?。
或者说,堂中吵嚷的一群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教人无暇他顾。
正在说话的女子嗓音沙哑哀切,听着已经哭了好?一阵子了,她断断续续道:“大?人,民?妇草莽出身,不懂什么?律法。但?我儿实属冤枉,还请大?人明鉴,给我儿讨个公道!”
妇人说完,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儿子抽泣。其他家眷附和道:“正是,大?人可要为他做主啊!”
那边一时哭声?不断,另一边猛然响起一道醉蒙蒙的怒斥:“那泼才,我大?便打了,有甚冤……”
是许大?郎许应棣的声?音。
不过他还没有说完,便被?人紧紧捂住口舌,捂住他的妇人正是吕氏,她看上去比从前憔悴了不止一星半点,张皇着说:“大?人,我儿只是吃多了酒水,误了事。他……他只是一时心气不顺。”
吕氏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放大?了声?音,“我女婿……”
“啪”
沉沉的一道声?响乍然响起,是府尹敲响了手边的惊堂木。
“在论伤人一事,莫要攀伸。”
吕氏打了个哆嗦。上头的府尹冷脸冷面,她不敢造次。
今日衙役找上门的时候,她便察觉大?事不妙,连忙嘱咐孙妈妈去信给调到京城的大?女儿许宜锦,盼她能够找找关系,将?大?郎捞出来?。
昨夜许应棣在醉仙楼吃酒伤人,好?死不死,来?往瞧见的酒客没有十个也有七八,听得真真切切,推脱不得。
她心底只叫苦,大?郎平时哪里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只不过省试失利,郁结难解在酒楼吃了几碗坏事的酒水,又正巧听见了那番说辞,一时间心气不顺,才出手打了人。
说是打人,自己也没讨着好?,从三级台阶上摔了下来?,额头磕破了一个包,光是瞧见,便叫她心如刀绞。
早知道,便不准他出门喝酒。官职之事,她已经托父亲吕鼎找了关系,现在湖州正有一个空缺,上下打点运作一番,能将?人弄过去。
许县令的位置就是这么?来?的。这么?多年了,不也相安无事嘛。虽然和许大?郎心目中的封官拜相有差距,但?好?歹算是有了一官半职在身上,说出去也不算白身。
要是运道够好?,混到通判之位,也能衣食无忧,闲有富足。
吕氏心底一万个懊悔。
府尹见吕氏喃喃闭上了嘴,继续看向一旁的人证,“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