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魏清晏正色,“先说正事吧。”

许栀和没接着追问,她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将自己刚刚在路上打?的腹稿一五一十说了?,“今日我过来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是先前我嫡母和嫡兄,没了?后文;其二?是外城铺子的事情。”

她顿了?顿,认真问:“外城的事当也归开?封府管辖吧?”

魏清晏抬眼看她,“归,汴京及京畿诸县,都归开?封府管辖。”

“那就好,”许栀和松了?一口气,“那我们一桩桩的解决吧……先说我嫡母和嫡兄的事情,两人原先状告我不孝忤逆那件事……”

“撤案了?,”魏清晏打?断她的话,“是你嫡姐亲手带着你父亲的亲笔书信过来撤案的。”

稍顿,魏清晏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官府的车马慢,到了?峨桥县的时候,你父亲已经知?道了?你……夫君考取榜眼一事。”

许栀和讶然出声:“科举比官府消息传得快?”

魏清晏看着她脸上不似作伪的惊讶,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如果?有相?熟的人在旁边,就能看出来他?这是在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据他?所?知?,官府的人例行走官驿,按理说来返一个半月功夫绰绰有余,但?派回去?查案的那几个却?被清明汛阻拦了?脚步:他?们不熟悉当地水文,在渡河口的时候遇上上游开?堤放水,阻碍了?两日行程。

两个关口,一共耽误了?四日。四日说长不长,却?足够让快马加鞭的人先行一步赶到。魏清晏原先以为是碰巧遇上,只在心底略感巧合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榜眼先将能镇得住县令的消息传回去?,好叫吕氏撤了?状告不孝的案子。但?后来他?发现了?另一桩巧合,贡院开?考之前,被伤者方郎君和榜眼见过。

那日贡院搜身放人入内,方郎君手中的笔杆上印着其父撰写的“静”字,本意是劝诫他?读书静心,但?方郎君用笔惯了?,收拾东西时不察,带了?印字的笔杆进去?,眼看着还剩下三四个人就到自己,他?急得想?哭。

带入贡院的东西不能沾一点?儿文字,只要被查出来,成绩就做不得数。方郎君苦读数年,自然不愿意一腔努力败于此,他?求助地看向众人,众人怕引火烧身,纷纷避开?眼神。

是榜眼主动借了?他?一支笔。

这么一件小事,没能引起关注,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然也有人仗义出手相?助。这两件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两件小事,魏清晏总觉得冥冥之中存在某些联系。

他?凭借着自己办案的直觉想?要往下深查,胞弟魏清暄则笑他?疑神疑鬼,再怎么说那陈允渡也只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怎么就刚好知?道走官渡水路会遇上泄堤,绕下游横木桥看似走了?远路,实则不会受到涨水影响。

“反正我瞧着榜眼看着单纯清澈,想?不到这么多事,”魏清暄大咧咧地说完,话锋一转,“兄长你会不会是最近太累了?你每日将自己绷得像根线,谁到了?你面前都是黑心眼,这可怎么行?”

魏清晏随手将自己手中的书卷丢了?出去?,魏清暄边躲闪边求饶:“是我口误是我口误,兄长追寻真相?,是我浅薄……不过兄长,就算这些‘巧合’都是认为制造,那出发点?不都是为了?许三娘吗?非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吗?说不定许三娘也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