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期间, 秋儿已经折返回来,向两人见礼后,说起堂中食客的?离开缘由:“今年陆国公和?两位郎君回城, 他们啊都是赶去城门?看热闹的?。”
常庆妤“啊”了?一声,“原来是陆国公啊,怪不得。陆家满门?忠烈, 世代从戎,能引起这般轰动,实属正常。”
秋儿原先不知道, 但刚刚那会儿功夫听好几个食客交谈,说起当初与西边打战那会儿,年过七旬的?陆老国公主动请缨, 折在了?西北没回来。虽说战事败了?,但本该含饴弄孙的?年纪还能主动上战场, 光是这份气节, 就让人钦佩。
算上故去的?陆老国公,陆家已经有三代人都死在了?疆场,是官家亲封的?忠烈之家。
许栀和?听着?两人的?交谈, 落在窗棂的?眸光有些飘忽。
北宋是一个矛盾又辉煌的?朝代,她年幼时知道自己生活在仁宗朝初期, 心中是庆幸居多在这个并不算漫长的?朝代,这段时间相对稳定宽和?, 没有那么多的?颠沛流离, 也没有让人心碎的?故土难归。
身处其中, 才?能切身体会汴京的?繁华和?业余生活丰富:坊市的?界限被打破,宵禁被取缔,夜市和?瓦舍兴盛, 从南越引进的?占城稻在朝廷的?扶持下推广,虽未能达到天下无?饥馑的?局面,却已然一年好过一年。
在汴京安宁太久,许栀和?几乎都快忘记边陲的?摩擦动荡其实从未远离。
“许姐姐,你?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常庆妤伸手在许栀和?的?面前晃了?晃。
许栀和?回神,看着?尽在咫尺两张担忧的?面庞,浅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城门?那边应该不挤了?,我们就先离开了?,”许栀和?对秋儿说,“过两日除夕,记得回去吃年夜饭。”
秋儿嗯了?一声,将?两人送到楼下。
离陆国公一行回城隔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人却没怎么减少,常庆妤本淡定地坐在马车里面,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交谈声透过帘子传进来,她忍不住弯腰探头朝着?外面望。
“怎么回事?国公府的?马车还停在这儿……哎,我好像看见姐夫了?。”常庆妤伸手推了?推许栀和?,在马车窗口给她留了?个空间,“许姐姐你?看那边。”
“他这两日忙的?很,会不会看错了??”
许栀和?慢吞吞地挪过去。
“不是,真是姐夫,”常庆妤快速反驳她一句,下一秒已经大咧咧朝那边挥手,“姐”
许栀和?看清骑马的?人,立刻捂住常庆妤的?嘴,“嘘。”
但是另一边的?陈允渡已经听到声响了?,旁边的?同僚笑?着?与陈允渡说了?几句话,前者照单全收,嗓音清冷道:“我去看一眼。”
同僚笑?着?道:“去吧去吧,瞧这架势,还得堵一会儿呢。”
陈允渡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马车旁边,刚准备出?声,便?看见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
许栀和?的?发簪上的?珠坠摇动不休,看起来刚刚才?剧烈移动过。她睁着?一双杏眸,潋滟着?盈盈水光,语气是故作镇定的?随意,“在公务?”
常庆妤从许栀和?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打了?个招呼:“姐夫好。”
陈允渡略一颔首,回答了?许栀和?的?问题:“算是。城道修缮,前面有段路需要绕行,路上没有标识,上面便?派我和?冯京过来。”
过来当个人形标识,顺道评测一下上期路面加固情?况。
许栀和?:“那你?现在?”
“现在算不上空闲,但与你?说几句话的?时间还有,”陈允渡看她们车马方向,“是去了?外城?”
许栀和?:“对。要是早知在城门?口遇见你?,合该打包些餐饭。”
现在午时左右,他们一行人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还没用过饭。怪不得回回刁娘子过来,都要念叨梅尧臣一日三餐颠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