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鱼肉,任人宰割?”

内宦尖细的嗓门破声:“放肆!大宋国祚绵长,陛下乃千秋明?君,岂容你诋毁?”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许栀和的心跳声砰砰作响。她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当庭软了膝骨跪倒在地。

等脑海中短暂的轰鸣声结束,许栀和恢复了几分清明?,不卑不亢道:“非民女?诋毁,民女?不过陈述避战之弊。行事者不矫”

“避锋镝而?求生者,其城必隳;捐躯首以卫道者,其国必昌。”

陆国公涨红了脸色,急急想要出声,却看见高台上的皇帝将手边的一册折子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面前一尺。

他瞬间偃旗息鼓,再没了狡辩的动力。

“我不愿意深究,是因?为看在你父亲为国捐躯的份上,现在连深闺妇人都看得明?白?,卿还要一再避让吗?”皇帝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跪着的陆国公面前。

“臣……臣不敢……”

离他还有两步时,皇帝顿住脚步,嗓音苍老了几分:“这?件事清晏已经问?过回?京的人证,字字句句,做不了假。等边城的人回?来,孰是孰非一清二楚,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朕查明?,再行决断?”

一瞬间,无数目光落在陆国公身?上,他张了张口,眼?睛缓缓闭上。

昨日风光回?京的场面历历在目,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若不是当年一念之仁……

陆国公紧紧闭上眼?睛,不想这?局本?就是必死之局,只后悔自己心慈手软……可边城几万人,他难不成能一个个的杀干净?

现在陛下看似在为陆书容出头,实际上不过是借题发挥,惩治他领兵不利,他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

现在说了,或许还有机会,可若是皇帝亲自查到了,他陆家上下满门的荣耀,可就要断送他手了。

陆国公心乱如麻,最?终顶不住那道轻飘却又?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将往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等陆国公磕磕绊绊说完所作所为,殿中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后面的内容许栀和没有听到,她被?刚刚领着她进来的内监带走,这?一回?,内监脸上不再是方才苦大仇深的模样,而?是带上了笑容,“许娘子的见地,咱家敬佩。”

许栀和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才二十多岁出头,在一众老资历的内监中年岁不算大,此刻他眸子明?亮,喃喃学着许栀和刚刚在殿上说的话,“山河寸土不移,咱家虽然这?辈子上不了战场,却也知道娘子说的很对。”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敛眸,“咱家一介宦官,说这?些多余了。”

“不多余,”许栀和摇头,“敢问?公公叫什么名字?”

“马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