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不?知道如何作答, 只屈膝道:“奴婢但凭姑娘作主。”
许兰舒这才走到最后面的位置, 坐了?下来。
和许玉颜猜测的不?同, 今日来到正院,并不?是姚小娘的主意。是她自?己主动要?求过来的。从前她被小娘保护得太好,小娘才一下午不?在, 她就受尽屈辱不?能还嘴,辩驳无门。而现在小娘给她选中?了?官宦人家做夫婿,以后见面,不?必再受这份气了?。
姚小娘虽然也能教她看账和管家的本事,但终究只守着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家里的总账仍在大娘子手里。
为了?学到点真?东西,她可以不?在乎一点难听的闲言碎语。
吕氏在房中?坐了?半响,孙妈妈好说歹说,才将人劝了?出来,“大娘子,老爷那边都发了?话了?,就算你再不?情愿,事情已成了?定局……”
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再争辩下去,只会闹得更加没脸。这个道理,吕氏前不?久才领教过。
她只好站起身,拢了?拢身上墨绿色的袄子,确认自?己脸上没有展现出丝毫的不?愉后,挑开纱帘走入正堂。
三人已经坐下,看见吕氏进来,又纷纷站起身行?礼,“母亲。”
吕氏绷着脸色,略一点头?,让她们?都坐下了?。
“前两日教过的,便不?过多赘述了?,”吕氏翻着手中?的账本,尽量心平气和道,“看账,除了?要?看错漏,更要?对银钱几何做到心中?有数。”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纸页上的梗米,“就好比方说这梗米,峨桥县一斗三十?五文?,湖州一斗三十?二文?,采买价钱在三十?文?至四十?文?钱浮动,就算正常范畴。”
许兰舒起步晚,学着两人的动作翻开账本,望着账面上的字。
视线落在纸上,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吕氏注意她的走神,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继续道:“当然,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其中?的度,需要?你们?自?行?把?握。”
除了?地区的影响,当年的丰收抑或蝗灾也会对粮食价钱产生较大的影响。比如吕氏刚出生那年大中?祥符元年,京东、京西、江淮、两浙、荆湖、广南路都大获丰收,户部呈给真?宗的奏疏中?,每斗米只七至八文?。
许栀和闻言,心底牵起了?一丝波澜。浮动高出的银钱,想来就是采买从中?谋取的油水,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下头?办事的人喂饱了?,做事才会更尽心尽力。
吕氏见许玉颜看得认真?,不?再言语,转而专心算起了?自?己的账。
许兰舒左顾右盼,上头?的许玉颜一本正经看着手中?的单子,时不?时还在算盘上有模有样地拨弄,已经初具雏形。许栀和望着纸,半响也不?动弹一下,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看进去了?。
她默默咬紧了?下唇……今日一进门,吕氏就在上头?说“前两日教过的,便不?再赘述了?”,这不?就是故意为难她一个人吗?
许兰舒煎熬地在大娘子房中?坐满了?一个时辰,直到听到大娘子让她们?离开的声音,才觉得如释重负。
一想到不知道要这样学多久,许兰舒就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恨不?能当场晕过去。
……
许栀和离开大娘子的屋中?,便没有急着回西屋,而是转头?去了?大厨房。
她算是大厨房的常客了?。刘妈妈见到她,半点没觉着奇怪。她先是在灶台后头?瞄了?一圈,然后对许栀和道:“三姑娘,方梨今日没来。”
许栀和当然知道方梨没来,今年开春过来,她的不?少薄衫都变小了?,方梨正在用针线帮她改大……能将就一年是一年。
“我找刘妈妈有别?的事,”许栀和朝着刘妈妈露出一抹轻柔乖巧的笑容,她从袖中?拿出纸,一双澄澈的眸子中?满是不?解,“为何牛肉价更低,却不?用牛肉呢?孙妈妈可明白其中?的缘由?”
今日看账,其他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