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易渠无力再辩,忍住伤痛,以血污滑腻的手指塞在口中,吹起唿哨。

一匹青色健马应声从山门外奔入,踏翻了献殿中的香灰,带着神鬼莫测的烟尘飞至她身侧。易渠将笈箱踢起,又一臂攀住银鞍带,翻身上马,往山外逃去。

青马带她跃下石台。扬蹄之时,她只是向烟尘中小贼的侧影匆匆回顾半眼,随即快马加鞭,一路径出了山门。

“主人,就不拦那姓易的吗。”腰郎在旁惴惴不安地请示道。

“不过是个书读到狗肚子里、坏心眼太多的年轻人,随她去吧。”良斐叹气,活动筋骨,又抬头唤道,“小贼,还猴在上面干什么。你交友不慎,骗也被骗了,若还是伤心,可以躲在往都天的车上哭一路”

“主人……”腰郎讪讪道,“小姐撂下斧子,趁起灰,一霎眼就逃走了。

鱼郎在塔墟前细细探找。他分明获知万了义身化齑粉后,还留下了一双断手。主人得口谕深入坛山,总要带些证物回去面圣。不知怎的,残塔前只剩下旋灰幽幽飘转。

他正要进入乍开的塔门一查,却听门后有人声。他轻步贴门看去,只见那曾在雨夜与主人搏杀的莫名剑客,拖动脚步,走向烧灼焦黑的须弥石座。

“天纵。”

无烬垂着伤臂,步近石座一侧。

“万氏……母亲的大仪失败了。”

她轻声道,伸手似想触碰妹妹满是割痕的头颅。

万天纵垂首蜷坐石座旁。闻言,她缓缓抬头。两臂与脸颊的皮肉早被大火烧得皱缩、粘连。她却毫无知觉地剥离自己的肤体,带下一片死白。灰如石凿的眼珠,缓缓上翻,盯着长姐。

“母亲已经……不在了。”无烬犹豫收回手,“天纵,我带你出山疗伤,此处不可再留……”

“我知道。”

天纵忽然应道。嗓音在烟熏之中已经涩哑无比。

“我知道。”

自额头起,鲜红烧伤如血海汤汤漫延。万天纵便在这可怖的红海之中弯起双目。

“万了义,是我杀的。”

“延神大仪,是我有意破坏的。”

说着,天纵摇晃着支撑起身。无烬在震骇之中,不由后退一步。

“阿姐,你不用这样惊讶。究竟是亲生母女,我与万氏骨子里同样残忍。”万天纵恍然大睁着双眼,“她想杀我献祭,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以夺坛山主位?”

“阿姐啊,阿姐。”她抬手指向立在对面的无烬,戏法般从掌心抹出一只赤镖。血污与焦迹纠缠在身,使她变为一个扭曲的鬼形。

“你果然是‘神女之女’,如此天真。”万天纵嘶哑大笑,“人性之恶,你竟无法体会半分。”

“我体念姐妹之情,放你离去。”她轻轻将赤镖抛掷于地,如弃下一只红蛇之首,“去寻你山外的几个友人,快马轻裘,渡此残生吧。”

忘了这个易是谁了

就是谈笑真名

小粮の心被某坏女人骗走了??????

放心,孩很聪明??????并没有真的伤心(bu)

三十一 三公子

寒风穿耳而过。少年无情剑客燕偈睁开美目,幽幽醒来,却发觉自己与多情剑以及秋隆,同被绑在拉菜的板车上。身上恐怕已颠得青紫了数块。

前方执缰的差役双脚分立,背影很有威仪,只是乱发飘蓬。

燕秋主仆中毒后昏迷数日,米水未进,两人像两帖长长扁扁的咸带鱼,附在板车上。燕偈哑着嗓子奋力叫了两声,车才停了。

小粮一手勒着车前老马,回头道:“公子醒了?”

板车停在山道上,天色微朦。燕偈对此处境极为疑惑,但无奈眼珠子饿得发蓝,无力发问。

小粮便将车拖在树间藏了,左牵燕偈,右拖秋隆,没入山夹道一高棚底下,给他们买了面片汤和酱肉大油饼。

无情剑客和神笔书生不顾这荒山窝棚里是否下了蒙汗药、香晕草,只是端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