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纸头子的地方!”
燕偈听他提起大哥,又是心头不爽,不愿多话。不过见秋隆表情悲愤,似将以死明志,他还是两步下阶,对着方虬小心拱手问道:“方主书,事已至此,请问可有什么办法补救?”
方虬接过手下人捧上来的立绘残稿,头疼得闭了闭眼:“燕公子,你是科内著作郎,恐怕不知道作画艰辛本身我科画师就少,为赶制这百余份插画几乎熬煞了,人人疲惫不堪。现在年关将近,就是再重新绘制,又怎来得及?”
院里静了许久。本准备咬咬牙将还没捂热乎的银条奉上的燕偈默默然与秋隆对视,苍白一笑,表明自己的无奈。秋隆白眼相授,顺顺驴的颈毛,提高声量问道:“是不是只要重制这些画帖儿就行?”
方虬半笑不笑,眼下的疤折皱成一个讥讽的弧,“不知阁下竟有如此妙手。”
“事态紧急,不得不显露真山水。”秋隆从袖口里庄严地转伸出他那平平无奇、瘦瘦巴巴的右手,“笔来,纸来,墨来。”
拿来的只有乍毛笔、粗麻纸、半干墨。秋隆冷冷哼笑,援笔飞扫,立时就在纸上打了个形。方虬本是漠然干看着,却渐看渐凑到秋隆身边,死水无波的眼神一再惊异。
忽然,他啊呀一声,匆忙忙跳开两丈远,并伸手挡在眼前。
方虬跳开后,又往门口慎微地退了两步,许是为秋隆的画技所折服:“我已经见识到先生的绘形功力了,快……快快给英雄像穿上衣服吧。”
秋隆婉转着手腕,开始顺着画帖上豪杰虬扎的肌肉线条勾勒衣衫褶皱:“呵呵,好说。”
方虬微眯着眼又走近一步,遥遥对他郑重一礼:“秋先生,大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