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偈听这人声无比熟悉,立即眼中一热,手脚并用爬去门口:“小粮,你没事吧?你看,这有只画皮鬼要杀我!”
那四舵跌坐在门旁,正在小粮靴头边。他浑身透湿,里层白练衫浸水透出冷白的肤体,呼吸起伏浅浅。
他无甚表情地抬头看她,长睫纤密的眼边却恰到好处地流下一纵水珠。
“小粮。好冷。”
小粮紧跟在无烬身边。燕偈与四舵阴惨惨相隔甚远站着。四人不多时前,还是在险恶海中凭一段水绳生死相依之交,此刻却生冷如有隔世之仇。
厅门开启,三舵呵欠着对四人招手。燕偈在这鬼船上精神警戒,刚要掳拳手搏以自保,目光却定在常宥的空大圆眼上,惊道:“常主书?”
刚刚还为两个“四舵”忙乱的常宥缓慢眨眨眼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伸手指向他:“你哪位。”
燕偈面容一板,无情吟道:“清冷师尊狂教主,冷面剑客俏侠女……断情杀婿,尘缘难继,王爷缒城三日矣王妃可悔乎……”
常宥神色惊喜,两只铁箍一般的文人手把住燕偈两肩:“啊呀!我说是谁,原来是桃花科录人小燕!这些日子少了你,情天孽海集编得甚是辛苦,何时回来再写两本?”
两个风骨文人相认正热,全忘了这天艟上冷峻气氛。
会客正厅门开,进深最内处,仍然是一展绘画着海浪、撮嘴、蚨须、赤色海鳝的屏风,在烛照下映出神气荒怪的红光。
屏风之后,有竹椅微微摇动声响。
无烬把着小粮左肩,将她半押半领,带在屏风之下。
细长嘴吻的海鳝以两只白眼珠看着小粮。
无烬嗽了两声,通报道:“舵主。此贼要暗害姥鲛,好在四舵与我发现得及时,入海将她同她的随从抓了上来,舵主看如何处置。”
小粮双手摇摇,无辜道:“恩人,冤枉。我是在风浪中晕眩欲呕,不慎掉下青凫船。我这身量,那大鱼吃了我强似吃了两个虾米,怎谈暗害?”
无烬并不理会她。肃静的面上虽映着红光,却仍是漠漠然。
屏风上的海鳝似乎张了张满是小牙的细吻,白眼珠轱辘转动,瓮声瓮气道:“小粮小姐,久仰,久仰。”
小粮抬头,目光把屏风上的画面尽扫在眼中,局促的神情渐渐消去,淡然笑道:“久仰。天艟会比我想的体量要小。”
“当然。我们不过是几个出海行船、从海中取货的吃海人。”舵主很是谦虚,支着摇椅扶手坐直了些。
“吃海人?天艟这一船之众,又是盗取海石心,又是大施幻术竟只是为拾些海货么。”
小粮扬脸平静道。
无烬察觉到她语气中温度骤降,防备地扫了她一眼。
舱内静静。舵主立起,在屏风后,似透过海鳝的双眼,与小粮对视。
小粮忽转俏顽一笑:“舵主既能操纵风浪、引鲛出没,这样熟悉鱼的生性,怪不得上岸以后……要化姓为鱼。”
她忽抬手,按在屏风的撑骨上,刷一声把四面屏风往旁用力折起。其行速之快,连无烬都未及阻拦。全看不出这贼人半个时辰前还泡在冰海之中,险些溺毙。
舵主散了一头细软的黑发,手中虽然转动一柄古意的麈尾扇,却再没有半分要遮掩的意思。她脸上的雀麻竟已点净,脸上的泥腿子促狭气,随着宽怀一笑散去。
只是她眼瞳深幽,显得神情中鬼伏莫测。
“好小粮。”
鱼得立走出屏风,一手亲热地揽住小粮肩膀,如在岸上一般。
“欠我的一顿面,还记得否。”
元来大家都是大腕儿(擦泪)可我家小粮竟是班门第一名
那个尔跟燕2??双胞胎吗还是易容
没关系wuli粮是世界观中最强(物理层面上第一强是斐(。。
应该是哥俩????
四十九 牵鱼术
小粮被鱼得立引至天艟船首。两具床弩分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