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愚者,多讲谈两句吧。”
后撤躲避的迅疾脚步快过骇异的念闪,小粮甫听见这耳熟的幽语,她身形就已在虚无之空中跳离丈许。而她尚未点地站定,额头就覆上一片沁冷,如同化不开的坚冰。
“小粮。看来你师傅,将你教养得太过天真。”
黑鳞衣者冰冷而苍白的手背,轻轻贴上她额头。铁面内的晦暗目光,向她垂低。
“烧得这样烫。你为何在生病。”他叹道,“你竟在生病……”
“你背后被无烬刺中的伤口也未长好……甚至连良卿那样的怪物,胸腹上区区一道豁口也恢复艰难……可以想见,你师傅已虚弱到了何种境地。”
“师傅”二字落耳,小粮赫怒地睁大双眼。她不顾肩伤,向他毫无遮挡的心胸悍然挥拳砸去。可拳指乃至小臂,只是陷入一汪黏滞的胶质内,浑黑不透光,愈挣动愈深陷。
“不要……害怕。”黑鳞衣者只是平缓地出言安抚,“我说过,我无意害你。我若真想害你……”
他将反贴着她头额的手掌撤下,温蔼地弯身倾近,对她笑道。
“你早在踏上‘仙山’的那一刻,就已神魂俱灭。”
小粮隔着铁面具与他对视,冷笑道:“小粮看走了眼,竟不知道好人有这般伟力。”
黑鳞衣者轻轻摇头:“惶恐,客气。你当然是个聪慧的孩子,只是对外界之险恶体会得太少、太浅。”他后退一步,将她拧陷于自己心口的手臂放出。
“这一切都要归因于你的师傅……她对你隐瞒了许多。以致你到了这样的危急关头,还在四处悠转,乐山爱水旅客一般。”
“连我都见而不忍……她善意的欺瞒,对你而言又何等残忍。”
他缓步绕至她身后,衣裙上鳞纹隐约浮动。双手按在她强挺的两肩,往前轻轻推送。
“那么,不如在你醒觉之前我先送你去看一看,你师傅的故事。”
小粮忽如从梦魇中惊醒般大喘张口。哀溺之感强硬地呛入胸肺,她四肢挣扎,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