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抱臂，整个人藏在阴影下，看不出表情。等对面的人寒暄完了，走过来向他伸出手，声音和形象一样温文。于意低头，看见对方手腕上银灰色百达翡丽，又抬眼看见不远处的云何，她雾气般迷蒙的眼睛正看着他，似近实远，像个迷。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小何。” 男人笑得真诚，自带让人相信的亲和力：“我是她朋友，林子舒。”

小何。

于意嘴角扬了一下。

“林律师客气。” 他没伸手，一米九的身高又穿全身黑，阳光下目光也像冰棱，故意低头，对面就退了半步。他戏谑地笑，又把人逼得退了半步。

“我是于意。”

他插兜，眼睛没看对方，而是看着云何。

“她这两天的室友。”

林律:口气亲昵这是“小何” 于意:杀人诛心.这我同居“室友” 云何:ㄟ(▔ ,▔)ㄏ“..……”俩幼稚鬼

于意：我没名分，我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

终于更了??两小只搁这拉拉扯扯躲躲藏藏，合着是 城里人的新型play??

久等 本周恢复规律更新??

你们两个，都是傲娇啊????

领证啊，领证就有名分了嘿嘿嘿

无名者

“你俩打算去哪？” 于意手插兜向云何方向看，而云何戴上墨镜，自顾自走上车，直接坐上副驾驶。林律师见状也紧跟其后，十分默契地坐上驾驶座。转向灯打起来，颇有点向他 wink 示威的意思。

于意：……

杨流：不是，我有点同情你了。

十分钟之后四人全部就位，杨流和于意肩并肩系安全带，还没等于意开口，杨流就抢答。

“我今天不执勤。”

云何在前座回头笑。

“有杨警官一起更好。今天我们去案发现场。”

于意从后视镜打量她，而她感应到后座沉默注视，就开口解释。

“前几天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敢去。”

他立即接话。

“你意思是前几天没有林律师在，所以人也生，地也不熟。”

司机位置的男人没忍住笑了一声，杨流肘他：“你咋给自己挖坑呢。”

于意冷笑，抱臂往后仰靠，做闭目养神状。云何从后视镜看到他快比眼睛大的两个黑眼圈，不说话，低头打了个地址，把手机放在导航台上。

车行得平稳、沿途路过城中萧疏风景。四人虽然沉默，但沉默中全是飞来飞去互相观察的眼风。

“小何。” 林律师终于率先开口了，有种拉家常的随意：“今天搬到我酒店住吧。”

杨流立即朝于意使眼色，但对方依然假寐，岿然不动。云何也还是淡淡的，寂静五分钟后，她回了一个字。

好。

车恰在此时拐过一个路口，从市郊驶向老城区。暌违十五年的熟悉景物出现，云何摘下墨镜，而于意也偏过头往窗外打量。

“你小时候住这？” 林律师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继续聊天，娴熟打方向盘。云何摇头，墨镜下看不清表情。

“我小时候转学过很多次，初二才转来培华中学。”

于意转头。

这消息她此前提到过，但他从来都没问。最近每天的信息量都太大，白天打架晚上也打架，虽然性质不一样，但他确实有点不在状态。云何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杨流回头看他，用口型问：“你之前怎么不说”，于意装死。

“那你之前在哪里”，林律师声线温柔：“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云何笑笑。

“没啥不方便的。我算超生，生下之后就被送去我妈的远房亲戚家里寄养，在察哈尔右旗。到上小学时候才接回来。”

于意从后视镜里看她。

“所以你和云家不是一个户口本。”

云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