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露出苦态,比不得公主脸庞圆润,明艳大气,活脱脱香花蜜糖似的人。
不过能有一二,也属难得,她对她凭生出好感,看对方举棋不定,特意拿件霜色银鼠毛裘衣,递过来,“女郎不妨试试这件,虽是清淡,却最趁肤色。”
依稀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公主身上披着丰上卿的裘衣,也是这般颜色,十分美丽。
那位点头,眼神腼腆,待左右侍女给穿上,压低声音问:“姐姐们,觉得如何?”
语气怯懦,哪像与仆人说话,甘棠暗自吃惊,不多会对方付账,前后簇拥着离开。
她送到门口,眼见上马车,扬长而去。
“今日一大早就开张,好兆头。”子牛娘子满心欢喜收钱,挑出一块齐刀①给甘棠,“喏,你也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好过节。”
小丫头仍好奇方才见的美人,随口问:“大娘子,你看见那位女郎了吧,挺有意思啊,明明富贵人家,举止言行竟怯生生。”
对面乐呵呵挽她的手,嘴上叭叭不停,“你来的日子短,不醒事,那个啊,一看就是别人家养的金丝雀,多半出身贫民小户,不过被贵族看上,风光几日吧。”
甘棠再不作声,回去后与姒夭咬耳朵,特别提起相貌相似。
“早知我也该去,保不准还能认个妹妹,人生地不熟,将来相互照应。”
“我算看出来了,殿下若遇见男子,立刻躲到天边,要是女郎,恨不得做家人。”
姒夭直说对,本来就是。
她心里惋惜,没想到机会很快便到,两日后那位女郎又来,照旧带大批奴婢,买几件裘衣,过几日又来,一次比一次买得多,点名让甘棠伺候,不找别人。
次数多了,连子牛娘子都心里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眼见盛会只剩三天,寻思那位总该买够,不成想傍晚时分,门口又停下辆锦绣马车,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
二话不说想做大买卖,吓得子牛娘子直打哆嗦,原来对方要买人,早看上水灵灵的棠姜。
来者不是别家,正乃好色上卿,子鱼。
春日迟迟(三)
子鱼前几日陪新欢月知置办衣服首饰,听人说城南新开的铺子不错,店家会说话,眼光也好,货品竟有几分楚风,细腰为美,带钩妖娆,让人浮想联翩。
他吃酒太多,待在马车内休憩,待对方选完,才撩帷幔扶人,细纱摇曳,惊鸿一瞥,目光落到后面的甘棠身上,顿时清醒。
一身翠绿直裾裹住细腰,因来得太急,松松挽住发髻,若论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可峨眉下是双乌溜溜眼睛,荡着光彩照人,像朵迎风飘扬的迎春花,冬日还未来,花倒先开。
他素日里见惯逆来顺受的美人,从没瞧过新鲜开在暖阳下的花,心里发芽,怎会轻易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