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羞赧地道:“没有,也不知咋的。”
小面见妹妹有意探讨这个题目,便逐步深入地询问起来。问到宁可玉行不行房,答案是肯定的;问到留不留“种”,小米却回答不出,一双秀目满布了疑惑。小面说:“小米小米,你真傻!”她把男人应有的情状描绘了一番,然后让她回去注意检验。
从二姐家回来的当天晚上小米就把宁可玉拖上了检验台。宁可玉还像以往那样长时间操作,忽听身下小米发言道:“你撒种呀!”这话让他冷汗满身,那半截残物也立马萎了。小米坐起身按照二姐教给的法子检查却一无所获,气愤地大哭大叫:“宁可玉,你可坑死俺啦!你可坑死俺啦!”宁可玉夹紧双腿低头坐了一会儿,说道:“怎是坑了你,当初是你愿意的。”小米说:“俺没想到你不能生育!”宁可玉便无话可说了。
从此以后“二人帮”出现了分裂迹象。小米再也没有了前两年嘻嘻哈哈的幸福样子,变得少言寡语萎靡不振。晚上电视还是要打开的,可是看着看着她却忽然上前把它一拍凄切地道:“我怎么那么傻?就叫你给哄来了呢?”说着把电视一关就登床睡觉。睡也睡不着,老是长嘘短叹。宁可玉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口,像受刑一样熬那漫漫长夜。
转眼间除夕到了。饺子还是要包的,两口子便坐在一起忙活。电视里有春节晚会,那些五花八门的节目好看得很,尤其是一些相声小品之类更逗人,让小米不时地“咯咯”发笑。不知不觉将饺子包完了,小米想起一项风俗:年五更数包的饺子,如是单数,那么来年会添人口。来宁可玉家的头两年,因为光顾了看电视,就把这事忽视了。现在她心怀一丝希冀与侥幸对宁可玉说:“你数数。”宁可玉瞅她一眼,便忐忐忑忑伸出指头数。数完是八十一个。小米道:“这样看,你还行?”宁可玉点点头:“兴许能行。”
然而半年过去,小米的肚子照样平平坦坦。小米便明白除夕饺子的单数纯属自欺欺人。明白了这点,小米便对床弟之事彻底丧失了热情。夜里宁可玉去她身上,她往往说:“算啦,白搭!”这么一句话便立马将宁可玉毙了,让他停止动作四肢发凉,然后滚到旁边一动不动真得像具死尸。
狗年的最后一夜,两口子当然又包饺子。包完后小米瞅瞅它们,忽然勾起了满腹的伤心事,便一下子把簸箕掀翻,让饺子撒了个满地。宁可玉看看她的脸,说道:“小米你甭生气,咱就是养不出孩子,日子也不会孬。我告诉你吧,咱家还有好多钱,还有四千,你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说着他就到去墙上把华国锋的像揭开一角,从一道墙缝里抠出一个用塑料纸裹着的纸片片。小米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张四千块钱的存折,存期为三年。小米想,这个宁可玉真是心狠呀,当年他知道井里的银元却谁也不告诉,现在他有这么多钱却一直瞒着我。但是看看宁可玉今天能把存折递到她手里,小米还是有些感动。四千呢!别看搞了大包干各家收入多了,可是真要在天牛庙村找出一家能存四千块的,肯定还没有。小米又觉出了满足。他觉得宁可玉的话也对。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都得着,孩子得不着,能有大量的钱也行呀!
这以后,小米又顺顺当当地让宁可玉上身,不再计较这事有无结果。
1983年的春节前后,沂东县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县城召开大规模的五级干部会,而是把中央1号文件分发下去,让各公社自已组织传达。县里集中精力筹备的,是打算在正月底召开的“两户一联经验交流会”。
这次会议事先造了极为广泛的舆论。县里决定,除了挑选二百个专业户、重点户、经济联合体的代表参加会议,还要找十个万元户在会上重奖:一家给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并且披红挂彩上街游行。
选拔工作布置到十里街公社,公社党委十分重视,马上让各管理区仔细寻找,一定要找出个万元户去拿奖。甄书记是引导大家这样认识的:万元户在十里街人民中间肯定有,如果没有的话,难道三中全会的春风吹遍各地就没吹到我们这里?这是个政治问题,所以一定要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