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搞加工搞经营。上级大力提倡这种做法,咱们县就有许多村这么弄法。
村主任费小杆插言道:“不假,鼓岭今年就搞了,拿出三分之一的地卖高价,我看这法子不对头。”
封合作说:“什么?你觉得不对头?我还觉得太保守呢!”接着他就把他的盘子端了出来:“我看,咱们要搞就搞个干脆的。我想把全村土地统统收回,五十亩为一个承包单位招标,谁出得多就让谁种。”
我的设想让村两委成员都瞪大了眼睛。费小杆问:“你是说,承包不到的户就没有地种了?那怎么行!”其他人也都摇头表示反对。他们嘁嘁喳喳地算了一算,全村的地如果那么划片的话,也只能让四十来户包,那么要有绝大部分也就是近五百户要丧失土地生活无着。
封合作向他们讲道理:“这样看来是有些残酷。但是历史的前进总是要伴随着残酷的。在座的有几位上过中学,大家肯定记得英国历史上的‘圈地运动’,长达二三百年呀,农民流离失所呀,可是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世界上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诞生!现在我们中国农民也太需要用外力驱赶一番啦!‘置于死地而后生’,你把土地给他剥夺了,看他们还不想别的办法去?”
费小杆问:“合作,我没上过什么鸡巴中学,不懂你圈地不圈地,我只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剥夺大伙的土地?”
封合作道:“集体所有制嘛,地是村里的,村里有这个权利。”
费小杆说:“狗屁!‘村里’是谁?就是咱们几个×人?地是咱们几个×人的?伙计,不是的!地是大伙的!”
其他干部也都说:“对呀,地是大伙的,咱们没有这权利。”
封合作皱着眉头道:“看看你们,思想这么僵化!”
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支部委员宁山东说:“合作,不是俺的思想赶不上趟,是你这办法太不对啦。你就没想想,那么多的户没地种,你叫他们喝西北风去?我知道,要是那么弄我就得饿死。我一没钱揽地种,二不会做生意。”
有好几个干部也说,一旦抽了地他们只能是死路一条。
封合作见没有一个支持他的,便仰脸苦笑长叹一声:“唉,改革真难呀!”
停了片刻他说,大家一时想不通就暂且不搞大抽地,学别的地方搞两田制吧。见他做了让步,两委成员都说:“行,就搞两田制!”
封合作接着讲,外边搞的,同样是两田制但差别很大,咱们要搞就搞个先进的。一是口粮田和承包田的比例,外地有七三开的,有六四开的,咱们就来个五五开;再者,那一半承包田,咱们也不像别处按人承包或者按劳承包,干脆就来个招标承包,哪怕是外村人,只要他出的价高,咱们也给他种。
这方案讲出来,费小杆又立马反对:“你这么弄还是不行。你按五五开,只种口粮田的一人只有四分八厘地,光是吃饭穿衣就不够!”
封合作见他又唱反调,气愤地说:“小杆,现在还是党说了算呵。”
费小杆也不示弱:“你别讲你那党!按分工,调整土地这事属于政务,恰恰是村委管的!”
封合作听了这话越发来气。他这时甚至后悔五年前不该向镇上推荐费小杆当村主任候选人。他那时只看到这人耿直能干,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不给面子不配合他。他瞪着眼说:“小杆,你要想跟我唱对台戏的话,咱们找文片长去唱,看谁唱过谁。”
费小杆说:“去就去,你当我不认识文片长怎的?”
两位村头就铁青着脸一起往外走。到了院里,封合作从墙角推出村里的公用摩托车,让费小杆像以前二人一道出门那样坐到后边去,可是费小杆气嘟嘟地说他不坐,他回家骑自行车,封合作只好发动摩托自已先走了。
三年前搞乡镇机构改革,撤销管理区这级,将十里镇划了几个工作片,每片设一片长,由镇上干部兼任。鼓岭片的片长是民政助理老文。而老文声称本职工作太忙很少下去,村里有事都要到镇上找他。当费小杆骑着自行车到了镇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