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品,封运品用掌尖拍了几下太阳穴,然后说:“姑,你想要一鸣惊人的我就给你起个一鸣惊人的。你知道《水浒》上的孙二娘不?”羊丫说:“知道。浑名母夜叉,专卖人肉包子。”封运品说:“那你的店就叫‘孙二娘饭店’。”羊丫笑道:“运品你个杂碎,你不是糟蹋你姑吗?你姑夫是姓孙不假,可我能像孙二娘那么粗鲁吗?”封运品说:“姑你想不想挣钱?”羊丫说:“不想挣钱我开饭店开啥?”封运品说:“你想挣钱就用这名。现今有些事就得出奇制胜。你叫孙二娘饭店,肯定能引起过路人的注意,生意一定孬不了。这叫利用逆反心理!”羊丫点头道:“好好好,那就叫孙二娘饭店!”
阴历八月十八的八点十八分,“孙二娘饭店”正式开业。饭店门口贴了大红对联,插了八面彩旗,腻味老汉指挥一拨小青年把锣鼓家伙敲得震天响。村两委成员和鲁南拆车总厂总裁封运品都应邀到场,天牛庙村支书封合作则手执剪刀为饭店剪彩。在那根红绸子断开的刹那,数挂鞭炮一起炸响,饭店经理羊丫笑容可掬将来宾请到了店内酒桌旁边。
别致的店名果然引起不寻常效果。还没到中午,开业酒宴正在进行的时候,就先后有不少车辆行人停在了门外。“看看孙二娘什么样子!”“尝尝人肉包子什么滋味!”闹闹嚷嚷走进店里,见“孙二娘”风韵犹存有几分动人,便越发来了兴致:“你就是孙二娘?”羊丫满面春风道:“是呀,各位里面请!想吃啥呀?”“来两盘人肉包子!”“好来!快上包子!”从村里雇来的小服务员就笑盈盈捧上了包子。顾客们一边吃一边开玩笑:“哟,还真是人肉的来!”“哟,馅里还有弯弯毛哩!这是从什么地方割的肉?”羊丫也不恼,依旧粉脸带笑该干啥干啥。有坐下喝酒的,喝到高兴处,一个大胡子司机就道:“孙二娘,俺武松喝醉了,快来背俺上床!”羊丫就笑着去他面前蹲下,待那人真往她身上趴时又猛地逃走,让其扑空倒地,这时店里一片哄笑热闹异常……当天晚上九点来钟,封合作迈着几乎听不见声响的步子来到了“孙二娘饭店”。店门虚掩着,羊丫一个人正在那里数钱算账。见封合作进来,她的脸突地飞起一层红艳。她没叫他书记也没叫她的名字,只说:“来啦?坐吧。”
但封合作没坐,他问:“老孙呢?”羊丫说:“喝多了,睡了。”这时封合作便关了店门,回身盯了羊丫看。羊丫看了她一眼,走去又把店门打开,说:“说不定还有来吃饭的呢。”封合作的脸这时就很不自然。他在一把凳子上坐下,把脸一捂说:“羊丫,我真懊悔……”这时羊丫的眼里便有泪花儿莹莹地转动。
封合作抬起头接着说:“羊丫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那个胖女人,我一见了就恶心。”
羊丫冷冷一笑:“这话谁听?儿子都早抱上了,还恶心呢!”
封合作脸上便现出许多的尴尬。他低下头说:“你不知道,我跟在一块时,心里也是想着你的。”
羊丫的眼睛一亮,里面的泪水又充盈了。
这时,封合作便站起身来,向羊丫走近了。羊丫抱膀闭眼似在等待,但就在封合作向她伸出双手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退后几步。封合作没料到会是这样,语气急促地问:“羊丫你不愿意?”
羊丫长吁了一口气,说:“合作,咱们别这样。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封合作说:“不,我看你还是那样子。”
羊丫苦笑了一下:“哪能呢。你并不了解我。我办这饭店你帮了大忙,我感激你,今后你想过来吃,想过来喝,都可以,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可是,别的事是不行了。”
封合作说:“真不行?”
羊丫点点头:“真不行。”
封合作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身走向了门外。
秋收一结束,涉足“鲁南拆车总厂”的天牛庙村民突然增多。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大门外,向保卫科长腻味老汉提出申请要见一见封运品。保卫科长是忠实履行职责的,无论对哪一个来者都是坚决地挥挥手:“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