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就不要你了,把俺拉回去就糟蹋!说实在的,俺叫他伤透了心了,从那以后俺就没叫他再上身……”绣绣听了脸色陡变,向妹妹喝道:“苏苏你再说他!……”苏苏便收住话头不说了。

苏苏又说娘家的事。她说爹还是在那里算账,老是嘟哝今年粮款收得太少。哥整天领青旗会的人练武,发誓要跟马子斗一斗;嫂子莲叶因为绣绣没要一点陪送,高兴得不得了,说话跟唱似的。最可怜的是娘,她心里难受,吃不下饭,在床上整天躺着。说到这,苏苏见姐姐面带悲容,就提出让她回去看看。绣绣却道:“我已经发誓不再进那个门了,还回去做啥?”苏苏说:“咱娘惦记你。”绣绣道:“你捎个话给娘,这家人待俺不孬,别叫她惦记。她好好吃饭养好身子就行了。”苏苏劝不动她,只好起身走了。

之后的两天里,绣绣还是为大脚做鞋。纳完那只大鞋底,又纳那只小的。封二老婆做着别的活儿陪着她,一边做活一边说话。

到了晚上,绣绣每当上了床,都要从领口里扯出一个用丝线拴在脖上的圆环状的绿东西瞅。呆呆地瞅上一阵,又默默地掉一阵眼泪。大脚实在忍不住,就问那是什么。绣绣说,那是一只玉佩,是她娘当年的陪嫁物,她一生下来娘就给她拴在了脖子上。现在看着这玉佩,就想起正生病的娘了,说着说着泪流不止。大脚说:你回去看看她吧。绣绣却摇摇头道:俺不。

白天,封二与大脚父子俩都不在家,他们忙着去挑雪压麦地。这几天,地里的雪渐渐化尽,但沟沟坎坎里还存了一些。封二看了蹲不住,领儿子一人挑两个筐去了西南岭,往自家那块叫作“算盘子”的地里搬雪。一趟,又一趟,刚从雪中拱出的麦苗子又被压到因为搬动已经变脏了的残雪里。把一块地全部盖完,封二站在地边大声对儿子说:“这等于又下了一场雪呀!过了年,你看它返青的劲头吧!”

晚上吃过饭,大脚和绣绣一先一后又去了东厢房。点上灯,大脚便发现了床前摆放着的一双鞋。他惊喜地道:“做好啦?”绣绣说:“做好了。你穿穿合适不?”大脚便坐到床沿上,脱掉脚上糊满了烂泥的那双,将那一大一小的脚伸进了一大一小的鞋。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兴奋地说:“合适!真合适呀!”然后又坐回床沿冲着绣绣笑。绣绣说:“笑个啥?”大脚道:“真没想到,俺摊了你这么个媳子。你真能跟俺过一辈子?”绣绣咬了咬嘴唇,说:“不跟你过一辈子还跟谁过?”大脚便无话可讲了。

两个人默默地在床边坐了一阵子,绣绣说:“睡吧。”大脚点点头:“嗯。”俩人就起身整理床铺。就在这时,绣绣忽然将手伸向裤腰呃地叫了一声,然后道:“你出去一下。”大脚不知啥事,疑疑惑惑去了门外。刚站了片刻,就听屋里响起了绣绣的哭声。他慌慌地跑进去,见绣绣正趴在床上,身子一耸耸地哭。再细看,见她的一只左手屈在鬓边,其中一个指头高高竖着,血红血红的,像一根蜡烛。大脚不知是怎么回事,急忙跑到堂屋里去喊他娘。封二老婆跑来一看,把手一拍道:“哎呀,可好啦,老天爷有眼!”她将儿子拉到门外小声说:“大脚,行啦。我跟她说过这事,她明白。等这几天过去,你爱咋着咋着。”

一番话说得大脚晕晕乎乎的。娘回了堂屋,他还在院子里站着。行啦。行啦。一股分不清是悲是喜的情感在他胸腔里飞胀起来,塞得他心口很闷很闷。

他移动脚步慢慢走到屋里,发现绣绣已经躺下,枕边放着她的衣裳。这是前几天晚上一直没有的情况。前几晚绣绣一直是穿着衣裳睡觉。大脚便领会了一个信号。这信号像夏日闪电一样倏地一亮,让他脑壳里成了空白。他慌慌乱乱地脱光自已,想去绣绣那儿又没敢造次,依旧躺在了另外的一头。这时满屋里除了一朵小小的灯焰摇摇曳曳,其他唯一的动静就是大脚急促的喘息了。他为自已的急喘感到害羞,就将气息努力地屏住。岂不知,待胸腔集了太多的气体,一俟放出,声音更为巨大更为久长,让他愈加窘惭。但就在这时,他感到了那只大脚触了异物。那是一只抖抖的小手。小手在大脚上一捏,又一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