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缀满桂蕊的枝头,他们走在雨后潮湿的青石板上。因下过?雨,空气里那股甜腻的桂香散去很多?。

在院里玩耍的幼子看到外出?归来的父母,欢快地跑向他们。

周朔弯腰抱起幼子,起身?后看向妻子:“今年的秋蟹上来了?,我问主君多?要?了?些?,佩兮打算怎么吃?”

“照往年那么做吧。”

“听?上贡的人说蟹粉酥味道很不错,要?不我们今年也试试?”

“好。”姜佩兮颔首。

眼看周朔怀里的孩子不安分,伸着手去扣周朔服制上的玉饰。

她便抬手拍下孩子的手,又和周朔商量明天早上吃什么。

她和周朔十年的婚姻,前九年都是这么过?的。

平淡,琐碎,日?复一日?。

韩榆时常往梧桐院跑,一开始是玩孩子,后来是缠着姜佩兮。

周七告诉她世家郎君的衣衫都由妻子调香熏染的,她在家没学过?,便想?让姜佩兮教她。

姜佩兮问她学习的原因,韩榆如实回答。

一听?这离谱的骗局,姜佩兮禁不住笑。

大世家的贵女当然都会调香熏衣,但不是为了?丈夫所学,这只是富贵闲人消遣时光的一种方式。

妻子必须给夫婿熏染衣服?

谁家的夫婿有?这样的脸?

“世家何时有?了?这规矩?”姜佩兮失笑,她当然不会帮着周七糊弄韩榆。

一听?这话,韩榆立刻嚷嚷起来:“我就说嘛,大世家哪会这样使唤女郎?”

听?韩榆这样说,姜佩兮以为她必然不想?学了?。

这东西耗时间,废功夫,很考验耐心,但韩榆还是想?学。

她想?学,姜佩兮便教。

姜佩兮拿出?布料给她演示,怎么点水,怎么熏香,还教了?些?基本的调香知识。

韩榆学得笨拙,却一本正经,她很努力,不过?时常因熏过?头烧了?布子。

几日?后,韩榆捧着斗篷来见姜佩兮。

她只学了?单件的薄衣,这种厚重的斗篷当然弄不好。她眼巴巴看着姜佩兮,一副讨巧卖乖的神?情。

姜佩兮自然答应,点上熏笼,打算手把手教韩榆。但当斗篷展开,看清斗篷的花纹样式,姜佩兮便有?些?为难。

这斗篷显然是男子衣物,想?来是周七的。

这多?少?得避避嫌,姜佩兮只好拿自己的斗篷出?来给韩榆演示,放弃手把手教的计划。

韩榆话不少?,就算姜佩兮不擅长接话,她也能一人做场讲出?一场大戏。

姜佩兮一边听?着,一边整理熏笼上的斗篷,偶然抬眼,就看见韩榆熏笼上衣服已经冒火星了?,她赶忙提醒。

韩榆转头看到火星,大惊失色,上手去扑。

斗篷自然没救到,烧坏了?一大块,但更要?紧的是韩榆把自己烫伤了?。

她眼泪汪汪。

姜佩兮以为她疼的厉害,连忙请大夫,可是韩榆却一心只看着衣服,她嘀咕着:“他这次肯定又要?说我了?,这件斗篷他很宝贝的。”

“我总是什么也做不好,明明在这学会了?,可一回去,就怎么弄也不对?。”

说着说着,她掉下金豆子,满是懊丧,“本来想?把斗篷拿过?来,弄好再?回去,可却又被我烧了?。”

姜佩兮在一旁看着,良久叹道:“一件斗篷罢了?,烧了?也不当紧。倒是你被烫着,回头七县公可得找我麻烦了?。”

“衣服会比我重要?吗?”韩榆抽噎着。

“当然了?。”

韩榆抱着斗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像是做错事却不得不去认罚的孩子。

姜佩兮看着好笑,便在当天的晚膳和周朔提起这件事。

周朔正在盛汤,听?了?原委笑起来,说起周七,“先前有?个韩夫人娘家那边的差事,盈之抢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