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减轻阜水两岸的灾情?,建兴这?边必须加快进?程。

周朔重新拿起修渠的工程,并且开始核账,被吞下的赈款总得让他们吐出来。

这?便使?他很?少有?空闲再回去和妻子一起用膳,每天也很?晚才?能回梧桐院。

哪怕没空回去,妻子也会让侍女告诉他可?以回去用膳。

周朔这?天也没打算回去,但饭点前后他一直未等到梧桐院的通知。这?立刻使?他感到不安。

他想回去看看,却被积压已久的旧疴拽得脱不开身。

等他晚间终于结束一天的琐碎,回到梧桐院时,整个院子漆黑一片,陷入死?寂。

今夜没有?灯火为他而亮。

轻手推开房门后,周朔看到了?梳妆台上的烛光。

妻子长发披散,端坐镜前。

“还?没睡么?今天善儿?还?乖吗,有?没有?闹腾?”他走向妻子。

紧绷的神经在见到她后松弛下来,“是在等我吗?”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周朔走到妻子身后,无意间对上了?镜中的眼睛。

他已很?久没被这?样看过。

冰冷,厌烦,恶心?。

周朔不敢相信镜中所见。

一定?是光太暗,他今天看多了?账,所以现在出现幻觉。他安慰自己。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抬手想搭到妻子肩上。

“别碰我。”

冰冷的驳斥使?周朔动作顿住,他默默放下手,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多余。

“我哪里做错了?吗?”他问。

“告诉我呢,我会改的。”他说。

姜佩兮听着冷笑,“哦?你会改吗?”

“会的。”他的语气平缓从容。

“你错在出现在我面前。”

周朔沉默下来。

“不是说会改?你不改吗?”她用极度讥讽而厌烦的语气嘲笑他的静默。

“佩兮现在不想看见我,是吗?”周朔问她。

“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像匕首刺入心?扉。

“好的,我明白了?。”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稳重,仿佛这?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

在出门时,周朔转身询问妻子:“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可?以见面吗?”

屋里只有?寂静。

他站在门槛处等了?许久,没等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自言自语着:“好的,我明白了?。”

周朔去看了?孩子。

善儿?无知无觉地睡着,幼儿?总是不需要烦恼。他不能理解父母的隔阂,也记不住。

周朔询问嬷嬷今日梧桐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嬷嬷想了?老半天,语气迟疑:“阳翟那边送了?些礼物过来,除此外没什?么了?。”

“夫人今日不高兴,你知道吗?”

嬷嬷恍悟点头:“知道的,就是裴氏来后。好像是夫人看过信后?对,夫人就是看完信不高兴的。然后就回屋歇着了?,也不让人伺候。”

“信呢?”

“夫人收着的。”

“裴氏过来的时候,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嬷嬷摇头:“没。当时只有?秦夫人在,我们都在外头。”

接下来的日子,周朔开始制造与妻子相见的机会。

不过他是蠢笨的人,翻来覆去只能想到以孩子为借口。

善儿?哭闹的时候,他就抱着孩子到屋外。

一边哄着,一边试图以此来使?妻子心?软,让她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