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是李福顺两个月的工钱,能买十?剂药。
周临沅没有任何询问这户主人家意图的想法。
他甚至很感激对方给了?自己这样正大光明?挣钱的机会。
他已不能再去赌坊捞钱。
尽管控制了?赢钱的数额,但赌坊还?是关注到次次都?会赢的他。
失去这样一个来钱快的途径,再往下就是偷或者抢。
周临沅暂时?不想走上这条路。
这并非因为道德。
他只是觉得,还?没有到非走那一步不可。
尚且有这样富庶且无聊的人家,愿意给他送钱。
他很感激绿罗裙姑娘口中的夫人。
世上要是能多些这样的人就好了?。他想。
再不知第几次将?粮食扛到小厨房,绿罗裙姑娘终止了?他这份颇为挣钱的工。
她脸上的傲慢已全然不见,只余下不安,“别搬了?。你的手都?是血。”
脚夫连忙解释,“我没有弄脏粮食。”
“没事,我不告诉夫人。”
“多谢。”他松了?口气。
周临沅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一点没弄脏粮食。
他将?右手的血擦在?衣服上,勉强使它看起来干净些。
“我的工钱……”
“我们夫人要见你,她亲自给你工钱。”
周临沅拒绝,“还?是不了?。”
“再加五两。”
“劳姑娘带路。”
五两碎银,可以使他妥协一切。
周临沅站在?角门下等待。
垂下眸的视野里,有青草自砖缝中冒出。他很喜欢这种不被人欢迎的野草。
尽管它们卑微低贱,活得艰难。
“李福顺,进?来吧。”
听到召唤后,周临沅才抬头看向枝叶繁茂的庭院。
在?确定方位后,他便低头行走。
砖缝之间是一簇簇的青草,对于杂草而言,无人管照是最幸运的事。
这处宅院是被临时?征用的。
这是一场局。周临沅意识到。
“你今天赚了?六十?两,感觉如何?”
清冷而华贵的声音,像是珠玉滚落。
是蒙昧月光下的长巷里的声音。
周临沅诧异抬头,看到了?端坐于亭子里的贵夫人。
在?苑门初见时?,他只是灰扑扑的。
而此刻,他整个人像是被灰罩住。
这与姜佩兮印象中的周朔形成了?巨大反差。
他不是在?乎衣服料子的人,但很注重衣冠严整与否,自身整洁与否。就是在?床笫上的时?间里,他也将?刻板与端正刻入骨髓。
这是姜佩兮所见过的,周朔最狼狈的样子。
“您这么做,是在?为您的侍卫出气?”他询问眼前尊贵的夫人。
姜佩兮回过神,她摇头否认:“不是。”
“我是在?为我自己出气。”
“因为你祖父患病,你很缺钱,是吗?”姜佩兮问他。
“是。”
“你去赌坊赌钱,就是为赢钱给你祖父治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