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效忠于您,为?什么我不行?”

姜佩兮被?他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只下意识否认,“我才不要你的效忠。”

这句话落地后,周临沅抿起唇,脸上的血色也淡去。

姜佩兮皱眉问?他,“你来东菏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们?说,您是可以效忠的恩主。”

他语气微弱,仿佛很心虚,却说几个字就看一眼她,“我也想效忠您。”

他说这种话,是想故意在他们?的关系中制造难堪?姜佩兮心生怀疑。

“你究竟失没失忆?”她冷脸质问?。

“忘了一部?分。”

姜佩兮步步紧逼,“哪一部?分?”

“我只记得胥武十七年的事,这之?后就没有印象了。”

胥武十七年?

眼前的周朔拘谨到显得委屈。

在算出这一年的周朔多大后,姜佩兮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记忆停在了胥武十七年。

眼前的周朔是少年时期的他。

姜佩兮对于年长的周朔没什么包容心,但十五岁的周朔……

多么可爱的年纪。

于是刚刚还惹人生厌的愣子骤然变得顺眼,姜佩兮面色转为?柔和。

周临沅被?对方的笑弄得越发局促,“不能效忠也没什么,我不会黏着您的。”

“不是。”姜佩兮忍笑看向他,“我们?之?间不适合扯上效忠。”

“为?什么?”

姜佩兮开解心智只在少年的丈夫,“等你想起全部?记忆,想起我们?的关系后,你会怨现在的你。”

“我们?是什么关系?”

矜贵清雅的贵夫人并不回答他,只看着他笑。

忍俊不禁的半晌后,她才对他说,“你跟我回府署,我给你看个东西。不,看个人。”

十五岁的周朔尤为?乖巧,心眼比长成后的他不知浅多少。

姜佩兮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不同于未失忆前权衡利弊下的无奈妥协,当下的他是全副身心地信任,其中掺杂着太多对此?世的懵懂。

姜佩兮坐在马车内,他守在车外。

在谜底未揭露前,她有足够的耐心将戏做全套。

姜佩兮领着周朔往府署深处走?去。

路上偶有仆婢给他们?施礼,问?安的话没说全,便被?贵夫人抬手制止。

进到居住的屋内,姜佩兮问?侍女:“善儿呢?”

“在屋里,嬷嬷哄他睡觉呢。”

得知周氏给她下药后,作为?母亲的姜佩兮自然不可能把孩子留在建兴。

她往内室走?去,走?了两步后转头看停在原地的丈夫。

“跟我进去。”姜佩兮吩咐他。

周临沅觉得这不合规矩,作为?死?士无论怎么虔诚效忠,也不能跟到主子的寝室去。

“等我请你吗?”她脸色微变。

周临沅心头一跳,立刻跟上。

掀开垂落的帘帐,姜佩兮放轻脚步。

已经将孩子哄睡着的嬷嬷守在摇篮旁昏昏欲睡。迷糊间见来了人,再仔细一看,竟是女主人。她一下醒了困,忙不迭就要起身行礼。

姜佩兮拦住她,轻声道?:“出去吧。”

嬷嬷欠身后准备退下,退离了几步才注意到归来的主人家?,“司簿也回来了。”

周临沅辨别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但“司簿”是谁?是他吗?

“过来。”这是珠玉相撞的音色。

察觉出女主人的不悦,嬷嬷恭谨退下。

“过来看看孩子。”她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