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季风拍了拍火娃的头。

“不是会放火吗?自己给被窝加热听到没,江芙如果冷了就怪你。”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修长白皙得大手凑上来给我掖了掖被角。

而后揉了揉我的头发。

季飞深深得望着我,声音温柔到几近叹息。

“我亲手捕捉的野生江芙。”

“就当是为了葫芦兄弟,再努力活一活吧。”

动了动喉结,我拼命咽下了想涌出口的哽咽。

但眼角的泪水还是暴露了我的心思。

自欺欺人得把被子拉上来。

我故作轻松得道了声,“晚安啊,葫芦兄弟会陪我的。”

17

借着身体状况不佳,我赖在季飞身边舒舒服服得躺了两天。

但好像是看出来我的心思。

这哥非要把我从床上薅起来带去医院。

“季飞,阿飞,飞哥!”

我扒着大门,死活不愿出去。

“我对天发誓,一定会好好吃药努力活下去。”

“您就别让我去医院受刑了,成吗?”

胰腺癌这种病,病发时就足够痛苦,有不少人是被活活痛死的。

如果再加上化疗。

嘶,又得再受一轮罪。

“江、芙!”

季飞冷下了脸,一根一根手指的把我从门上抠下来。

他出国那几年估计没少健身。

力气真大啊,压根干不过他。

眼见着我就要被他抓紧医院受刑了,我双手合十,指天画地得保证道。

“哥哥,我喊你哥还不行吗?”

“化疗太痛了,咱就在家里……”

话没说完,我的脸色忽然冷了下去。

约过季飞的肩膀。

我看见了洋房门口的四个人。

他们遥遥望着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小芙。”

妈妈捂着嘴上前,眼眶蓄满了泪。

“你离开的这两天,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你大哥还在海边守着呢,生怕你做了傻事。”

手指不自觉攥紧,我没有说话。

只是冷眼看着她身后的三个人。

一脸愧疚,不敢跟我直视的江乐乐。

红着眼眶不敢上前的父亲。

以及满脸犹豫,脸色复杂的二哥。

像是没跟我说过那些诛心的话似的,这些人的态度温柔的过份。

我明白了。

应该是知道我的确得了癌,的确快死了是吧。

所以突然想到我也是他们的亲人,跑到我这里忏悔来了。

简直可笑,生前对我弃如敝屣,快死了跑我这搞悔恨文学。

他们把我当成了什么!

气血翻涌,我刚想出声讥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