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四方方的蓝天,他望不到更远的地方。
“我早已...厌倦了这个人世。只想快点解脱,但在解脱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燕又柔不知他要做什么事,两日后,她将玉佩转交到了湛尧手中,说出了云子玑的要求。
湛尧竟亲自修书回京,当真还了云子玑自由。
太后早已从太医口中得知云子玑是将死之人,因此没有拦他。
出宫这日,雪也不曾停过。
燕又柔为他递了一把伞。
云子玑撑着伞,形单影只地走出北宫,地上落着他的脚印,很快又被雪填满,仿佛云帝妃这个人从未在宫里存在过。
他撑着伞,走在皇城大街上,最开始,行人躲着雪,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快走到云府时,终于有人认出这是云家早年被送进宫里当男妾的三公子。
他们指指点点,对他评头论足,他们的碎嘴一张一合,吐出的尽是下流恶毒之言,早忘了在数年前,这个人也曾横刀立马为他们抵御外敌。
他们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所以云氏满门落魄时,这群人竟也只是幸灾乐祸地看一场大厦倾倒的热闹。
云子玑听见了,只当没听见。
他一步步地往家中走去,云府凋败,牌匾都被人砸坏了,府邸的大门已经关不上,上面的封条却还在,似乎是把罪名烙在了云氏满门的额头上。
云子玑踏进内院,里面一片被抢掠过的狼藉,贵重的东西都没了,大哥最心爱的武器库被洗劫一空,二哥的书画被撕毁一地,娘亲房中的地板还落着几颗被扯断的珍珠,爹爹的剑落在地上,因为有些重量,所以那群趁火打劫的人没有抢走。
府中还余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他说:“流放那日,街上的人趁着府门大开,趁火打劫......”
他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心酸的哽咽。
云子玑用双手捧起那把剑时,额头已经布满冷汗。
他如今是个废人,连提起爹爹生前常用的剑都如此费力。
他把剑放在了桌上,擦去了剑上的灰层,又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将珍珠拢在一起,放到梳妆台上,假装娘亲还在时那样。
一切都不过是骗人骗己。
他取下长剑上的剑穗,交到老管家手中:“你去军中,帮我唤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