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多数医生一样,他希望病人康复,但是从病人康复出院开始就与他无关了,他不会因为挽救了一个人或者家庭而觉得幸福、温暖。正如戴清嘉所说,他是荒芜的冰原,没有光明,亦没有邪恶的质。他甚至不像她,至少她有享乐的欲望。
他的理性从来不是恪守道德,而是以自由意志规整道德。
简而言之,俞景望是缺乏道德感,做事情只有想与不想的区别。如果他做了符合道德的事情,不过证明这条准则恰好不与他的自由意志违背罢了。???
戴清嘉抱着透明的洗衣盆:“看出来了。”她偏了偏头,“不过,这以后可能不关我的事了。”
她打了个呵欠,径自回房睡觉了。
戴宁笙拎了个纸袋出来,里面装了一个苹果,她递给俞景望:“手术顺利。”
苹果有平安的寓意。
“……谢谢。”
上回戴清嘉缺席宋予旸的生日,卢珂非常灵光地在她挂电话后就向他解释说,她是因为李韵不同意,所以没办法去。宋予旸尽管失望,却不再多提。
一日放学,宋予旸在戴清嘉班上为她辅导,她因为写不出来,下巴抵在桌面放空。他在前桌反坐,也学着她将下巴抵在桌面,如此可以和她对视:“等会儿送你回家?”
戴清嘉正待婉拒,余光发现门口徘徊着俞彦珊的身影,公主好像和宋予旸住在同一小区,应该是在等他。
戴清嘉的摇头变为点头,宋予旸扬起微笑,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委婉地谢绝了俞彦珊同行的邀请。
他送戴清嘉到单元楼下的花坛,她停住,忽然问:“其实我本来是要拒绝你送我回家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吗?”
宋予旸心领神会:“因为彦珊?”
“嗯,想给她制造点儿不愉快。”戴清嘉拨着萎靡的花朵,“我和任何人恋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开心。而俞彦珊这个因素影响了我对你的感觉。如果我不是单纯地喜欢你,而是因为其他人的话,这样很没有意思,也不是我的风格。”
为了安慰宋予旸,她信口胡说:“当然,你还是很好,一开始,你穿着白色衬衫的样子就很吸引我。”她打比方说,“只不过,有时候,即使花很漂亮,只是欣赏就可以了。”
宋予旸拒收了戴清嘉发的好人卡:“但是你已经摘下来了,嘉嘉。你这时候再把它扔回花坛,它只会枯萎,不会成活。”他静静地说,“其实我一直没有说出口过,我喜欢你。可能你惯性地认为,是因为自已很漂亮。嗯,这是原因之一,你真的非常美丽,无论我见过你多少面,每一面都很惊艳。”宋予旸态度平静,“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从和你一样只要欣赏就够了,变成如果你把我扔回花坛就会枯萎呢?”
“教学楼前的地雕,据说是‘安中’建校时期老校长的作品,很珍贵、很有纪念价值。所有‘安中’学子都自觉维护,哪怕它完全挡住了人流量巨大的楼梯口的位置,大家也只会一个个侧身避开地雕,不会怀疑它的合理性,并且联合指责不小心踩踏的同学。”他说,“有一天下午,你走那楼梯下楼,说要我让开一下,背着书包,从第五级台阶直接跳下来,落到地雕中央。你完全没有把地雕当回事的样子真可爱呀。”
他澄澈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说你不喜欢不单纯的感觉,证明你对我也有喜欢。我们再给对方一点儿时间,寒假回来再说,好吗?”
戴清嘉的内心波澜甚少,因为她觉得西瓜中心的一口,已经在宋予旸叫她小狐狸那晚被她吃掉了。后来,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再也尝不到更甜的一口。
不过,她终于还是同意:“好。”
戴清嘉这个月在学习和表演上的微小进步,一部分归功于晏时安的引导。和他进行交谈的时候,即使她不会完全剖白自已,仍能体会到安宁。
她在做心理咨询的过程中,无意间提起自已晕血和怕黑的事情,晏时安问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两种恐惧症状。
他沉吟道:“除了天生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