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戴清嘉一样,宋予旸在安城中学里很出名。他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优越家境养出来的温和、礼貌,又有自已的分寸和主见。如果不是“王子”这个词现在早已经过时,他就是属于会被评为校园王子的那类人。
很少有男生和戴清嘉对视而不脸红,如果说视线接触像一场博弈,宋予旸的表现落落大方。
戴清嘉笑着看了宋予旸很久,直到他完美的绅土风度在微红的耳根出现一丝裂痕,她才应下说好。
对她来说,送相机和约会不存在必然的联系,她答应只是因为斯文、俊秀的好学生一直在她的审美范围。而且,她今天也想吃冰激凌了。
冰激凌在嘴里化开,戴清嘉心满意足:“谢谢。”
宋予旸在体育课第一次遇见戴清嘉,她在年级里被戏称为“女明星”,不过,她毕竟不是真的明星,心高气傲的好学生们不可能像追星一样追捧她,对她只是好奇。于是她位置的周围聚集了许多借路过之名行围观之实的人。
宋予旸是真的路过,人群中惊鸿一瞥,戴清嘉当时正在受苦受难,因为烦累而没有表情,却有耀眼的杀伤力。
戴清嘉的五官立体、深邃,尤其是眉眼,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明烈而冷艳,是能划伤人的锋锐,有睥睨之感,不向任何规则和眼光妥协。不过,她正处于少女时期,皮相丰盈,就像现在,笑起来可以很灿烂。
宋予旸好奇地问:“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我想,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
“为什么?”
戴清嘉感叹说:“因为今天有正当理由可以不完成作业。”
她想起老师、家长和心理医生试图把她当成研究对象的头疼模样其实她很简单,是他们把她想得太复杂了。
宋予旸看着她说:“如果你写作业有困难的话,我可以教你。”
戴清嘉眼前一亮:“你可以帮我写吗?”
“不行。”
戴清嘉咬着冰激凌勺:“啊,被拒绝了。”
宋予旸解释说:“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戴清嘉轻笑出声,“我喜欢被拒绝,这样会更有意思一点儿。”
宋予旸持着冰激凌勺,其中的抹茶色有融化的迹象。
戴清嘉头一低,将他的冰激凌含入口中。
宋予旸明显一怔。
戴清嘉慢慢地说:“都快融化了,也不见你吃一口。”她指了指柜台,“不过,可能你需要换一个勺子了。”
宋予旸自然而然地将冰激凌勺放回杯中:“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戴清嘉弯起眼睛,她想,现在暴风雪或许不止发生在杯中了。
戴清嘉换过很多次心理医生。
自从离家出走后,她就被家长和老师视为心理不健康的孩子。封闭管理的学校配备着专门的心理咨询室,她是三天两头便被邀请的常客。当然她认为那是心理强制改造室。
从学校出来之后,每周李韵都会带她去做心理咨询。
咨询师一听说戴清嘉和她的家庭状况,顿时松了一口气,相比一些有反社会人格、有犯罪倾向的青年,她的情况并不复杂。
戴清嘉的家庭是非常典型的拥有两个孩子的中国家庭,大女儿懂事、优秀,二女儿因为父母过于纵容或过于严格,顽皮、乖戾。而且她是个美丽的少女,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盛放模板印象的载体。
心理咨询师会胸有成竹地试探她:“是不是因为你认为自已和姐姐差距太大,或者父母没有给你足够的关注,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才离家出走呢?”
“不要说离家出走,那好像太轰轰烈烈了,我没有这种反抗精神。我只是到别的城市玩一下。”戴清嘉回答,“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有点儿嫉妒我姐姐呢?”
心理咨询是不适宜使用这样尖锐而武断的词的。咨询师被戴清嘉反问,他用眼神咨询非要坐在一旁的李韵。
李韵反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