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觉得她过于无法无天,现在她一副对他警觉的模样,有点儿古怪。
其实正常来说,他并不会像昨晚那么不知分寸。
俞景望随意地套上宽松的衣裤,躺上床睡觉。
戴清嘉去上卫生间,回来之后睡在床的另一侧。争斗都发生在晚上,眼下她困得想死,暂时没有精力和他废话。
戴清嘉一觉睡到中午,俞景望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了她一眼:“餐桌上有早午餐。”
鲜肉馄饨、蟹粉汤包、排骨年糕还是温热的。
戴清嘉原本想一起床就逃离这个鬼地方,她现在睡够了,又吃饱喝足,心情尚可,于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待到今天结束。
老洋房的阳台临街,街道宁静,道路的两旁是疏朗的法国梧桐。对面独立书店和琴行正在营业,苦涩的咖啡香气飘荡过来。
戴清嘉在阳台上晒着暖烘烘的阳光,想起网络上的小资论调,只有头顶有梧桐树的地方才是上海。
公寓内外充满了浪漫情调,不过很明显这归功于朱静的女儿。如果不是朱静主动提出,俞景望是不会为了所谓的情调选择有诸多不便的老房子的。
俞景望对表妹的陈设和物品无甚兴趣,只使用生活必需品。
戴清嘉闲不住,东碰一下西碰一下,把小房子的角角落落都逛遍了。她总有把别人家当成自已家的本事。
她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剧本,读不了几页,又摆弄起她的贝斯,过了一会儿,她询问俞景望:“这个壁炉能用吗?”
一开始戴清嘉是不怎么和俞景望说话的,可能现在她心情好转,忘记了他的罪行。
俞景望不想将戴清嘉和小孩子相比,但是她的一些方面确实很像小孩子。例如,她的情绪总是一阵一阵的。
“不能。”俞景望回答她,“我在改论文,你可以安静一点儿吗?”
这两句话又惹到她,她皮笑肉不笑:“你昨晚怎么不知道让我安静?”
她果然堵住了俞景望的话。
俞景望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戴清嘉凑上前看了一眼,指着屏幕上的intracranial germ cell tumor,问:“这是什么意思?”
“颅内生殖细胞瘤。”
戴清嘉连课本上有限的英语单词都搞不清楚,更何况医学专业名词:“不懂。”
俞景望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
戴清嘉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年龄这么大了还要学习呢?”???
俞景望垂眸:“你认为呢?”
因为英语有催眠功效,戴清嘉开始感觉到困倦,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我以为到了大学后就很轻松了。”
俞景望轻声道:“清嘉,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戴清嘉立即坐直身体,远离他。
俞景望是故意吓一吓戴清嘉,她走后,他站起身,回房间午睡。
白天他没有睡好,因为戴清嘉睡着了也不安分,一时离他远远的,一时又滚过来索抱。昨晚更是,她的踢打在他腰上和腿上留下的瘀青使他产生和她打了一架的错觉。
俞景望补眠补到了下午,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戴清嘉端坐在客厅的钢琴前。
她不像有耐心学习钢琴的人,俞景望轻哂:“今天又是什么,天生的钢琴家?”
戴清嘉转过身来:“以后我就专门演医生啊科学家之类的。”
俞景望上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戴清嘉莫名喜欢他这样穿,有大学生的少年感。
俞景望回视。因为室内温暖,戴清嘉只穿了他的一件白衬衫。
俞景望走近她,在琴凳上坐下,弹出一串音符。
阳光投照在琴顶,照出一方雪亮,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很适合放在黑白琴键上。
戴清嘉头脑一热,又习惯性挪上俞景望的腿:“你会弹钢琴吗?”
“以前学过,很久不弹了。”
“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