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俞景望暂时没有挪开戴清嘉,她的身体轻盈又沉重,像她与生俱来的矛盾感,也是他对于她的矛盾感。

透过车顶方正的天窗,他看到一弯细长的月亮,在夜空印下微黄的湿晕。

明知戴清嘉酒后就会不受控,即使他不会再任由自已失态,他回归正轨的生活也有面临挑战的可能,为什么他还是来了?

戴清嘉湿热绵长的气息喷洒在俞景望的颈侧,他虚握着的手放在她的腰侧,被她垂下的长发扫过,慢慢地舒展开。

此前的某天,锋利的纸在俞景望的手指上划出伤口,薄薄的一道,不知深浅。

起初无知无觉,直到他在那天去了川菜馆,碰到刺激性的辣椒油。或许以他的耐受力称不上疼痛,伤处却一直有存在感。

在上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俞景望偶尔抓握戴清嘉丝滑的长发,她会嗔怒地怨他扯痛了她。

回到安城,他们断绝联系。

有一次,俞景望在文件里发现一根属于戴清嘉的乌青发丝,当时他不甚在意地拂去。

是的,无论是伤口还是发丝,实体的微小痕迹总能消除。

戴清嘉与简慕走进酒店,俞景望本不打算管束,红灯倒数,他的手控制着方向盘,却错觉有细韧的青丝盘绕在他的指节上,越缠越紧。

李韵突如其来的电话终于使之松懈。

假如说他当时的反应只是由于误解戴清嘉行事出格、乖张,那么,又该如何解释,他清楚宋予旸品行端方,是最适合长期交往的人选,戴清嘉愿意对其认真,一反常态收起游戏的态度,他却依然感到不悦?

一直以来,俞景望精确地衡量着戴清嘉对他的影响力,试图将她定义在不重要的范围里,然而他忽略了,对自已来说,不喜欢的人和事从来无须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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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清嘉在凌晨五点醒来,酒后感知能力迟钝,她思索了半天自已身在何处。

床头有一盏灯,点亮了她的记忆。

这是俞景望的公寓。

俞景望走进来,按亮房间的灯,回来已经是两点半,他浅睡了几个小时,刚才才醒:“你睡觉的时候肚子一直在叫,起来吃点儿东西。”

戴清嘉的衣服尚且完整,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她走入卫生间,瞥见脏衣篮里有俞景望的衣裤,上面沾着干掉的污秽物。

外卖送达,她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喝粥,她记忆残存,绝口不提自已强吻他的事情,问道:“我是不是吐了?”

俞景望吃完一个三明治,点了点头:“你倒是很会找地方。”

昨天他为戴清嘉拿过来垃圾桶,她偏要全部吐在他身上,她自已的衣裙干干净净,末了,还嫌弃他脏污。他懒得给她换衣服了,干脆直接把她扔上了床。

“我喝醉了。”戴清嘉辩解,“什么都不知道。”

俞景望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俞景望白天还要上班,他不打算再睡,进了卫生间洗漱。

戴清嘉不小心打翻了粥,弄脏了一本厚重的医学书,她听说外文书比较昂贵,为此有点儿心虚,为防止俞景望和她算账,打算藏起罪证。

她打开位于最下方的抽屉,里面放置着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戴清嘉其人以自我为中心,对他人隐私没有很强的窥探欲,同样没有很强的尊重意识。她脑中掠过一种猜想,驱使着她打开文件袋。

俞景望收拾完毕,从卫生间出来,通知戴清嘉说:“我七点要去医院,你睡醒的话,可以打车回学校。”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已,他眉间一紧,“你怎么了?”

戴清嘉的表情晦明难辨:“你可能会出国?”

窗帘半开着,她身后显露出熹微的晨光,不过,天还是阴阴的,像她阴郁的面色。

俞景望淡然解释:“嗯,之前就有计划。”

戴清嘉敛着眸,一言不发。

俞景望走到她面前:“戴清嘉。”他虽然叫了她的全名,可是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