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条件地向朱月妥协和让步,只会越陷越深。
“不是。”俞景望认真地说,“宁笙,你不用为我这样付出。”
戴宁笙凝视着俞景望,表情没有破裂,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们不合适,不是你的原因,问题出在我身上。”俞景望放缓语速,“曾经是,现在也是。”
为什么他能这么冷漠地说出这些话,甚至知道了她爱他,却不留给她半点儿转圜的余地?
戴宁笙向后靠,椅背代替脊椎强撑着她,她没办法做一个通过展现哀伤来留下他的人:“我知道了。”
俞景望的碗筷干干净净,他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戴宁笙在周末回家吃饭,开饭前,李韵叫她拿碗盛汤,她进出厨房,捧出四个碗。
李韵拿起其中一个,准备给戴清嘉舀炖得乳白的天麻鱼头汤:“宁笙,怎么回事?我让你拿新碗,这几个碗这么脏,明显是用过的啊。”
“哦。”戴宁笙站起来,“我再去拿新的。”
李韵狐疑地问戴航:“你女儿怎么了?有点儿闷闷不乐的。”
戴航耸肩:“可能班主任的工作压力大。”
“该有压力的人没压力。”李韵暗讽戴清嘉,“多喝点儿汤,特地炖给你补脑的。”
“谁说我没压力了?”戴清嘉无辜地说,“我等会儿就喝十碗,行了吧。”
她嘴上和李韵插科打诨,但其实早在戴宁笙拿错碗之前,她就观察到了姐姐的失魂落魄。尽管戴宁笙勉力装出没事人的样子,但是周身笼罩着阴郁。
戴家不会出现互相关怀、安慰的亲情场面,即使出现,也不应该出现在戴清嘉和戴宁笙之间,所以戴清嘉只是看在眼里,猜测着原因,并不说话。
次日清早,戴宁笙起床,戴航和李韵还在睡,客厅里静悄悄的,她推开与阳台相连的门,呼吸新鲜空气。
戴家的阳台是一个小型花园,熹微的晨光下,戴清嘉面对着假山流水,口中发出“啊”的长音。
“瞳瞳?”戴清嘉一直是会赖床到最后一秒的人,戴宁笙以为自已看错了,“你起这么早?”
戴清嘉回过身:“醒得比较早,就起来练声了。”
表演系考声台形表,因为李韵是语文老师,戴清嘉从小普通话就很好,但是她本身的音色偏软和甜,念台词容易浮,不经训练的话,用老师的话说,只有演偶像剧还凑合。
戴清嘉拖延到艺考将近才开始练习。她本以为,说话而已,能有多难,现在只感觉控制声和气要把她害得不会呼吸了。她只能慢慢地练。
“你呢?”她伸展着修长的手臂,“也起这么早吗?”
“我习惯早起了。”
戴宁笙眼下乌青,实际上她一晚上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戴清嘉未拆穿,她做了一会儿拉伸,然后回饭厅吃早餐。
餐桌上,戴清嘉将油条浸泡进甜豆浆里,假借背单词的名义划着手机,小群里侯旭紧急@她:“嘉嘉,戴老师的事情是真的吗?”
戴清嘉一头雾水:“什么事?”
侯旭:“就是她被学生家长投诉到校长那里的事。”
他反过来跟戴清嘉解释他听闻的来龙去脉。
戴宁笙班上有一个男生,家里有钱,缺少管束,成绩常年吊车尾,有学坏的趋势。父母三番五次给戴宁笙送礼,拜托她特别关照自家孩子,她拒收礼物,却花心思引导那个男生。
男生初中就患有抑郁症,戴宁笙的温柔开解导致他移情,对她展开追求。
戴宁笙严词拒绝后,男生旧病复发,写的情书被父母发现。他的父母将错误归结在戴宁笙身上,并从她的隐私资料里挖掘出她有重度抑郁的病史,一纸投诉递向校长办公室还不够,还在家长群里质问:“老师要求正面积极,曾经患过重度抑郁症的人有资格教书育人吗?戴老师的消极情绪和心理疾病现在已经影响了我的儿子,我严肃地要求学校考虑不让她再担任17班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