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清樾,看着你娶别的女人,我做不到。”
沈初尧的心猛地一缩,随即涌上尖锐的嘲讽:“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你会放我走......”
“鹿闻笙,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想让我死第二次吗?”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眼睛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种斩断一切的冷硬。
硬得能硌碎人的骨头。
鹿闻笙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丝动摇,哪怕是一点波澜也好,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封的荒原,清晰地告诉她:再往前一步,就是绝境。
鹿闻笙的眼神暗下去,像燃尽的灰烬,她慢慢松开手,指尖最后蹭过他的脸颊,带着点颤抖:“对不起......”
“不重要了。”
沈初尧绕过他,拉开隔间的门,径直走了出去,“如果你真 觉得对不起,以后就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隔间的门发出砰然一声响,像一根针,彻底刺破了鹿闻笙所有的伪装和幻想。
她靠着墙,疼痛裹挟心脏,凌迟着每一寸神经。
耳边响起的交响曲、宾客的欢声笑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鹿闻笙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丝绒盒子。
看着他眼里的决绝,她甚至都没敢拿出来的戒指,此时硌得掌心生疼。
她不敢赌。
她承受不住再失去他一次的后果,只要他还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往后余生,换她来等他。
鹿闻笙遥遥看着沈初尧牵起李诗妍的手,将戒指稳稳套进她的无名指,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掌声雷动时,沈初尧恰好抬头,目光扫过全场,无意间与鹿闻笙撞了个正着。
他愣了半秒,随即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
那是新郎对宾客最得体的回礼。
鹿闻笙也跟着笑了。
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他们交换亲吻,看着沈初尧吻去李诗妍眼角沁出的泪。
窗外的白鸽扑棱棱飞过,翅膀带起的风掀动她额前的碎发,鹿闻笙缓缓松开手,掌心的戒指硌出了几道红痕。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岁那个雨夜,少年低头吻她时,睫毛上沾着的细小雨珠,凉丝丝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那时候她的心跳,比现在响亮得多。
25
李诗妍站在卧室中央,婚纱的裙摆还没完全收好,层层叠叠的蕾丝扫过脚踝。
她正抬手解颈后的项链,指尖够了几次都没勾到搭扣。
“我来吧。”
沈初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沐浴完的湿 热气。
他的手指修长,轻易就捏住了那枚小巧的搭扣,微凉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
“诗妍,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李诗妍闻言转过身,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混着点残留的香槟气息,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她低低应了声:“你问。”
沈初尧低头看她,水晶灯的光落在她眼里,漾出细碎的波澜。
他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李诗妍没说话,只是伸手拂开他颊边沾着的碎纱,她的手顺势滑到沈初尧的肩膀,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个问题嘛......我得用余生来回答。”
没人知道,她等了他整整十年。
从十三岁那年起,他冲破人群,义无反顾地将被霸凌的她从河里捞起。
那时父亲因事故离世,母亲为了让她远离家族纷争将她送回国,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变得阴郁消沉,加上骤然停药逐渐发胖的身体,她成了被班上排挤的对象。
是他教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