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散尽家财助他登上榜首的七年情谊，竟抵不过他和公主殿下的匆匆一瞥!

“昭昭，公主身份尊贵，我应邀赴约，只是圣命难违。”

“昭昭，我只当你是妹妹，对公主才是倾慕之情。"

“昭昭，我会娶你，只是因为救命帮扶之恩罢了，自此再无其他。"

...**.

字字诛心，看着那鲜红的赐婚圣旨，我终于死心决定离开了。

四目相对之际，我率先开了口:

“阿琰，再过一日，我要回……"

“公子!攸宁公主邀您去城楼共赏烟花！”

小厮在门外高声禀报。

沈舟琰愣神一刻后，他转身匆匆离去，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月白锦袍掀起的寒风灌入房中，吹得曲昭昭眼角悬着的泪珠发凉。

那句“我要回兰溪村”，她终究还是没能向他说出来。

窗外月色清冷，她一个人起身，一瘸一拐地去了别院的佛堂。

她不认字，不会抄佛经，每月十五，只能跪在佛前求佛祖保佑。

七年前，她求佛祖保佑沈舟琰能醒过来

三年前，她求佛祖保佑他高中状元。

这一次，她双手合十，无比虔诚求道:

“求您保佑，草民离开长安后，沈舟琰一生平安，顺遂无忧。”

是她在黑暗中走了太久太久，久到沈舟琰礼貌的施舍，都被她当成了光，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最深处。

如今，梦醒了，人也该散了。

“再过五日，我就回兰溪村了，以后，大抵也没机会同你们一起验尸了。”

见曲昭昭收起验尸刀，一旁的仵作愣了下。

“怎么突然要走？你当年救的那玉面书生不是一举夺魁，中了金科状元？”

“这些年，他读书的交的束脩，赶考要的盘缠，哪样不是你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来的，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

似是想到什么，仵作变了脸色，愤愤道：

“是不是他被圣上亲封翰林院掌院，看不上你这仵作了？都说男子有钱就变坏，这话还真不假！”

曲昭昭把铜钩放进木匣，指尖微颤，苍白笑了下。

“不是，他从未看低过我，是我想家了。”

仵作皱眉：“那沈舟琰会不会辞官陪你回去？”

外头雪落檐角，曲昭昭默了半瞬，搓着冰凉的指尖道：

“不，只有我一个人。”

“他会留在长安，平步青云，生儿育女。”

……

出了衙门，曲昭昭站在台阶上，被寒风吹得眼眶发涩。

脑海里浮现出攸宁公主那晚的话

“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考虑好了吗？”

曲昭昭跪在地上，脊背弯下去，深深地磕了个头。

“草民考虑好了，草民会离开沈舟琰，此生再不入长安。”

雪花飘落肩头，她沿着长街慢慢往前走，任凭冷意一点点渗入单薄的冬衣。

七年前，她路过私塾，被清冷的诵诗声吸引。

隔窗望去，沈舟琰身姿清越如山。

而他口中对的诗句，竟能叫夫子哑口，引得一众同窗惊叹不已。

更有胆子大的姑娘，趁着放学给他塞手绢。

曲昭昭垂下睫，看着自己破洞的草鞋，补丁的衣服，紧紧攥着衣角走了。

他是天上月，她是地下泥，她连望一眼，都怕玷污了他。

可后来，月亮真的摔在了泥里。

沈舟琰的寡母跟野男人私奔了。

谪仙跌落，他被村民唾骂，被同窗欺凌到买老鼠药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