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南终是病倒了,这三年他本来就几乎掏空了自己的身体。
这场病来势汹汹,他高烧难退,被保姆发现送去了急诊。
林初雪闻言,立马带着若若赶到了医院,照看傅湛南。
医生说:“感冒引起心肌炎,已经很严重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但恐怕……”
医生没再说下去,只摇着头离开了。
林初雪登时愣住了,而沈歆月担忧地守在傅湛南身边,恳求着他快醒来。
这时,林初雪的手机响起,她原本不想接,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看了眼傅湛南,走到门边接了。
沈歆月无意偷听,可她声音很大,极度崩溃似得:“爸,我不会带若若回德国了……你从前说我健康快乐就好了,却为了一己之私,将我推到这种难堪的境地……”
“或许现在就是报应,你为你的利益毁了别人的家庭,现在你的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度过一生了,您满意了吗?”
电话挂断,林初雪蹲在房门口,失声痛哭起来。
沈歆月蹲在她身边,愧疚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来安慰她。
言语是苍白的,事情已经到了地步,又还能改变什么呢。
傅湛南在傍晚时醒来了,他面上苍白到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林初雪红着眼眶,怒道:“沈姐姐生前的愿望就是你好好活着,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傅湛南?你是不是还是在怪我?怪我爸爸对你和沈姐姐做的那些事情?那该赎罪的是我们,不是你和沈姐姐!”
傅湛南朝她扯了扯唇角,叹道:“我没有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傅氏的股份,我名下的遗产,我都留给了你和若若……”
林初雪嘶声道:“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傅湛南,我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我们不再见,我也希望你起码能活着……”
傅湛南却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低声说:“我又梦见她了……”
林初雪倏然没了声。
傅湛南自顾自道:“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可能是在六岁,也可能是在十六岁,我就肯定我会和她结婚,和她在一起。”
“我和她都没有父母,只有爷爷,我们在尔虞我诈的家族里相依为命,是为了他们我才拼死为自己博出一条路……”
“却没想到,权势倾覆下,得到的,却是永不再见。”
林初雪泪如雨下,狠狠咬住唇才没有哭出声来。
这些话,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可傅湛南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非要逼她忘了自己。
狠心说:“和她表白的是我,求婚也是我,离不开她的……从来都只是我。”
“你们都让我好好活着,可造成一切孽果的是我,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忘了我吧,初雪,你的人生还那么长,不要浪费在我这样卑劣的人身上。”
第24章
林初雪不愿意放弃,想要找回傅湛南生的欲望。
她找了很多人,最后却是在沈歆月委托的律师那里,找到了她唯一的遗物一本日记。
一开始这本日记,是记录沈歆月在傅氏的工作日常。
她怕傅湛南有一天记起来会不清楚傅氏的情况,所以才写了这本日记记录下来。
死前沈歆月明明让律师销毁,没想到他还是留了下来。
林初雪将那本日记带去了医院,给傅湛南看了。
傅湛南的状态日况愈下,但能做到简单的起身。
他颤着手,翻开那本日记。
病入膏肓的他就坐在床头,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沈歆月这七年的点点滴滴。
最后一篇是沈歆月和他重逢后,以给他写信的口吻留下的。
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