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和姜沛玲相处了这么多年，沈云默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她在害怕。

他叹了口气：“怪不得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玲玲，这都是你当初伤害姜柚的报应。”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狠狠砸落在耳畔。

“报应！”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沈云默，你要我说过多少次，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姜柚，从来没有！”

沈云默没说话。

在这一分一秒的沉默中，姜沛玲心跳仿佛跟着骤停。

她站起身，刚要把沈云默赶出去。

门口突然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姜柚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姐姐，你始终不愿意承认当初做的事，还害得自己变成了这样。”

她说着，眼泪更加汹涌，“可你害我是事实，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如果不是我当初命大，我就真的死了。”

“当那天你抢扳指时威胁我，再一次逼我去死时，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我没有！”看着姜柚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的撒谎，哪怕根本没人相信自己。

姜沛玲还是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开口，“我没做过的……”

“闭嘴！你到现在还死不承认！”

紧随其后的姜母望着她的眼底尽是恨意，脸色阴鸷，厉声道。

“像你这样的恶人凭什么只得了个不痛不痒，只折磨人的病，你就应该立刻去死！”

她说着，语气越发凉薄。

“我不可能再放任你伤害我的宝贝女儿，沈云默，你不是决定好了吗？”

沈云默望着姜沛玲朝自己看来的那双满是枯寂的眼睛。

骤然握紧掌心，心底莫名的慌乱。

可也只是任凭一群穿着特殊制服的医生走了进来。

姜沛玲大脑一瞬间空白。

她颤着唇，惶然失措地开口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沉默许久，沈云默才哑声：“专门治疗你这种情况的特殊医院，玲玲，你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一句话让姜沛玲心灰意冷，望着男人的目光更是遮掩不住地失望。

“这是你决定的？沈云默，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才刚刚……”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柚突然打断。

语气里全是难过和无措。

“如果不是遇哥无意间遇见了我，我可能宁愿藏一辈子。”

“也省得再惹姐姐心烦。”

一句话，让房间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看着他们眼里对自己拒绝的不满，姜沛玲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小腹，脑袋兀地一阵发蒙。

铺天盖地的窒痛从头顶流窜到她的四肢百骸，痛得她浑身抑制不住地发颤。

沈云默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眼底是快要压抑不住地心疼。

只能用力攥紧掌心，才能逼着自己抑制住想要上前宽慰的心。

玲玲做了太多错事，他不能再包庇她了。

正想着，却听到姜沛玲压抑着冷漠绝情的嗓音在空中骤响。

“沈云默，如果我说，我要死了呢？”

第八章

听到姜沛玲的话，沈云默猛地僵住。

眼底的心疼随着寂静的空气一点点消逝。

他直起身，将特殊医院的入院申请表甩在桌子上。

“装够了没有？”沈云默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是遮掩不住地失望。

“不过是一个双相，你就咒自己要死了？怎么，下一步是不是要解释自己得了绝症？”

姜沛玲没回答，苍白的指尖轻轻搭在小腹，那里才刚刚流逝掉一个生命。

而他无缘谋面的父亲却站在她的面前，释放着最大的恶意。

她想着，抬头直直地望着沈云默的眼睛，轻笑道：“是啊，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