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默闻言瞬间嗤笑出声，俯身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力道大的她发疼。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他眼底满是讽刺，“病例呢？诊断书呢？姜沛玲，你如今嘴里可还剩下半句实话？”

沈云默后面在说些什么，姜沛玲早已听不真假。

此刻，她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落在男人因为动作拉扯露出的手腕处。

一条深褐色的佛珠手串被他郑重的戴在上面。

只一眼，姜沛玲便认出，那是沈云默生日时她送的那条。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这三年里，沈云默总是这样忽冷忽热，对她说尽无数冷清的话，却又会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她送的所有物品。

姜沛玲突然觉得好累，原本想要从枕下拿出诊断证明的手也跟着顿在原处。

就这样吧。

“算了。”她轻声道，“你就当我……又在发疯吧。”

那张脑癌晚期的报告，终究和她的自尊一起掩埋在了不为人知的暗处。

……

江北城郊。

铁门关闭的回声在长廊尽头久久不散。

连续一周不间断的物理折磨，让姜沛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此刻，她无力地瘫躺在病床上，看着床头悬挂的营养液。

只觉得浑身刺骨地寒凉。

“第十七次电休克治疗开始”

随着医生的一声令下，体内骤然涌入的电流游走在姜沛玲四肢百骸。

搅得她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我……从来没害过姜柚，三年前没有，三年后……更没有……”

姜沛玲费尽力气从牙缝中再次挤出一句否认，却又很快消散在空中无人知晓。

“情况危急，病人大脑严重供氧不足。”

“怎么回事，家属不是说她身体很健康吗？”

“快！终止电击！”

嘈杂的噪音不停歇地落在耳边，姜沛玲却提不起气力去看，随着体内温度一点点的流失。

她的眼前蓦然浮现出沈云默十八岁的模样。

那时他望着她的眼底，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地爱意，可是后来都变了。

亲人的谴责，爱人的漠然，还有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让她这短暂的一生过得越发苦难，她早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沈云默，我后悔了……如果没有爱过你，就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紧跟着响起，是仪器刺耳的警报声

一道刺眼的红色平线骤然出现在一旁的屏幕上。

……

半个玲后，沈云默如约出现在特殊医院门外。

今天是定好的来接玲玲出院的日子。

沈云默垂眸看着怀里鲜艳欲滴的洋晚香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已经想好了，等玲玲治好了双相，她就不会再针对姜柚。

纵然从前她做过错事，可有他护着她，也不会再有人敢为难她。

至于姜柚……

他可以陪着玲玲一起赎罪，照沈她，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

想到这，沈云默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太阳逐渐下沉，紧闭的院门始终未曾打开。

难道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沈云默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走进院中去找之前联系的医生。

“316房的姜沛玲？她已经离世了。”

医生翻看着记录本蹙眉，“死亡通知书不是一个星期前就寄给家属了吗？”

沈云默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不可能……”他声音颤得厉害，“我根本没收到什么通知书！”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旁的护士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