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透着无尽的寒意：“我要你，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眼看着姜柚交待的任务彻底暴露，孙主任长叹了口气，伸手示意沈云默坐下。

“如你刚才所听到的，沈夫人……没能熬过去，已经死了。”

沈云默用力攥紧掌心，逼着自己不要失态。

良久，才涩声道：“所以……那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孙主任点了点头：“姜小姐今天来也是为此事，我们发出死亡通知不久，她就来签了免责协议。”

“还扬言让我们把沈夫人的死讯压下去，她是夫人的家属，我们理应听从她的将一切压下去。”

“那后来呢……”沈云默颤声道，“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瞒下去？”

“因为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们医院本来以为姜小姐会将沈夫人的尸首接回去。可她却没有，甚至连面都没再出现过一次。”

“我们不可能代为保管患者的遗体，”孙主任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当看到沈总来的时候，我便让人将消息通知了您，谁曾想到……”

孙主任最后一句话没说完，沈云默却清晰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谁曾想到，他竟然会不相信，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云默心口泛起难言的酸涩，从喉咙生生挤出一句质问。

“孙主任，人我是好好交到你手里的，明明她半个玲前还在给我准备礼物，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没了呢？”

“你看看这个，就一切都明白了。”

孙主任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在沈云默面前。

明明那就只是一张纸，他却无端端觉得惶然，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令人窒息的真相。

让沈云默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可，不看个究竟，他又怎么能甘心。

他的玲玲怎么可能会这么无情地扔下他一个人说走就走？

沈云默想着，还是颤抖着手，缓缓拿起了纸张，只一眼便让他惊愣在原地。

“重大疾病”四个字赫然引入他的视线。

明明这些字每个拆开来他都认识，可此刻组合起来却让沈云默觉得异常陌生。

他不明白，也不懂。

什么叫重大疾病隐瞒。

“不可能，你这报告根本就是假的，我当初送玲玲来的时候，她分明……”

话音戛然而止，沈云默蓦然想起，在姜沛玲被自己命人强压着送进特殊医院的那天。

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轻笑着说“是啊，绝症。”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是嘲讽地掐着她的下巴，逼她证明给他看，还羞辱她，“嘴里可曾还有半句实话？”

一幕幕，都好似才发生在昨天。

沈云默用力攥紧薄薄的纸张，任由锋利的边缘划破手心。

颤声问：“她……得了什么病？”

“脑癌晚期，无药可治。”

◇ 第十五章

盛安，江滨壹号。

“先生，已经按照您要求的处理好后续的收尾了。”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男人点头轻应了声。

“做得不错孙主任，小心点不要让沈云默起疑。”

“收到。”

随着电话挂断的那一瞬，许星程收回望着外面的视线。

转身垂眸，视线一点点滑落在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

稀稀攘攘的玲色掩映下，姜沛玲正面色苍白地躺在一堆仪器中，毫无声息，只剩下心电监护仪上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她还活着。

随着眼中的深意一点点散去，许星程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拂过她手肘上还未消褪的疤痕。

话语里是遮掩不住地心疼。

“玲玲，你这次睡得太久了，不可以再睡了，早点醒来好不好？”

低沉温柔的男声絮絮叨叨地在耳边响起，这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