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话音一落,还等不到谢惜雪反应,他翻身上马,侧身搂过她的细腰,将她凌空带起。
天旋地转间,在风中翻卷如雪浪,背后触到的却是宽厚的胸膛和灼热的温度。
待回过神来,她才察觉异样
“世子不是有腿疾,怎么如今站了起来?”
谢惜雪仰头,正撞进霍薄亦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垂眸看她,喉结微动,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温柔:“十年沙场,总要给自己留张底牌。”
谢惜雪一愣,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那你怎么敢在本宫面前暴露?本宫可是皇家的人。”
霍薄亦收拢臂弯的力道加重几分,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尖。
“可是殿下我是你的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谢惜雪的耳尖,带着松木与铁锈交杂的凛冽气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稍微往后退了一些,虚环着她的手臂始终保持着分寸,唯有被风吹到她发间的玄色大氅系带,悄悄缠上了他的腕甲。
离京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压抑的情感,孤身一人离开生长大的地方的迷茫和压在心底的害怕,在这一刻,好像得到了抚平。
谢惜雪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和霍薄亦相处是件很轻松的事。
她故意别过脸不再理他,脸上难得带上了少女的骄纵。
她目光转向道旁掠过的胡杨林。
“那是烽燧台。“
霍薄亦忽然开口,他的目光向远处残垣。
“每座台下都埋着三坛烈酒将士们出征前饮一坛,凯旋时饮一坛。“
谢惜雪顺着他的指引望去,见他喉结上的旧伤随说话轻轻滚动。
这个传闻中暴戾的鬼面将军,此刻却像头被驯服的猛兽,连为她解说时都刻意放慢了马速。
当她的目光在某处石雕上多停留片刻。
他便立即补上一句:“龟兹国的遗迹,上面的葡萄纹……“
直到天色完全变暗,谢惜雪的新鲜感一点点退去,淡淡的疲倦感涌上心头。
“殿下,我们先在落镇的客栈休整一夜。”
谢惜雪点点头。
……
客栈的天字号,厢房中。
“晚儿,去把那套嫁衣取来,明日便到了世子府了。”
因为北疆路途遥远,离开京城的第二天嫁衣就被收了起来。
晚儿捧着那套嫁衣和首饰上来,不禁红了眼。
“二公主和那个女人也太欺负人了,连个嫁衣的布料和绣娘都不给殿下留!”
晚儿抱怨的话语,让她再次想起了燕天佑,心头的抽痛感再次涌上。
她指尖拂过那粗糙的布料,上面连金线都没捻几根,绣着的鸳鸯活像被雨水打湿的野鸭子。
晚儿拿出首饰的心也是一颤,气得脸都红了。
“还有这些首饰,全是一些旧东西。那个狗屁金国太子也是闲得很,要跟你做对,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不给殿下买,只要殿下喜欢的,就都毁掉,简直可恶……”
谢惜雪揉了揉晚儿气鼓鼓的脸颊,轻声道。
“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一个以后余生都不再相关的人,不必为他再置……”
话音还未落,厢房的门就被敲响。
晚儿一打开门。
十二名绛衣婢女手捧鎏金托盘鱼贯而入,每一步都踏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最末的嬷嬷臂弯里,竟拢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烛火下振翅欲飞,珍珠缀成的云纹随着衣摆流动泛起月华般的光晕。
◇ 第18章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燕天佑知道不是短短几日就可以知道的。
但是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他心下的不安迅速膨胀,那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手底下批阅的奏章,再次写错,他放下手中的笔。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