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还想亲眼看着你结婚。”

顾煦言还是没说话，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他不想在蒋灵羽面前难过。

他知道，他都知道，她离开就是为了让他能开始新生活。

他也知道，那天她故意说段怀闻是她的男朋友，就是为了让他死心。

可蒋灵羽，没有你的生活，又怎么能算是新生活。

你一句不喜欢了就将我推到千里万里，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整整五年，再回来你告诉我你要死了，你要我怎么接受，你要我怎么能接受。

等火化时，阿冉紧紧抱着怀里那张永远年轻的遗照。

阴冷的等候区里，能隐隐听见压抑的哭声，也能微微听见火炉转动的滋滋声。

这时广播里传出机械的男声：“蒋灵羽火化已完成，请家属领回骨灰。”

蒋灵羽住进了盒子里。

盒子是她喜欢的粉色，墓地也帮她选好了，在城南那片离向日葵最近的地方。

蒋灵羽那样一个怕冷的人，却在冬天死去。

骨灰盒是阿冉抱着的，阿冉不让顾煦言抱。

从墓地回到出租屋，顾煦言又翻出了钱包里那张老照片，是20岁跨年夜拍的，她在氢气球上写着顾煦言蒋灵羽永远在一起。

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房间没开灯，一片幽暗。

他回忆起，那个冬天，她昂着头，鼻子被冻得红红的，她窝在他的怀里问他。

“顾煦言，你说氢气球会飘到什么地方去？”

他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可能会飘去星星那吧。”

那时蒋灵羽很遗憾，她说：“我在网上帖子上看到，说愿望如果被上天看到，会泄了气飘回原来的地方。”

现在，星星变成星星了，她能看到飘上星空的氢气球了。

就在这时，顾煦言的手机蓦地震动。

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小顾，之前你让我们留意的那个性骚扰蒋灵羽的人被抓到了，你赶紧来所里一趟。”

第14章

顾煦言接了电话，连忙赶到派出所。

审讯室里。

他满脸疲惫，赵警官给他介绍案情。

“这两个人都是假药贩子，据他们交代，他们没有性骚扰蒋灵羽，只是在和她合理催账。”

那高个子双手被拷住。

他说起这事来还满脸愤恨：“要我说啊，还真是白瞎了那小姑娘的长相，她要是肯屈屈尊，傍个大腿，至于连这点药钱都支付不起吗？”

顾煦言拧眉：“给我安静点！”

赵警官小声在他旁边提醒：“他们马上就要移交市刑警队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

顾煦言接过赵警官递过来的手机。

他翻看着蒋灵羽和假药贩子的聊天记录，一张一张都是蒋灵羽讨价还价的聊天记录。

那高个子又说：“她需要药，我卖给她药，这犯法吗？”

“再说了，我卖给她的都是中医调理药方，是可以止痛的，我又没害她性命。”

顾煦言听着这话，怒气无法再压，顾不得有摄像头在场，直接就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

“你们卖的什么药心里没数吗？”

“你知不知道你们的顾客都是一些癌症患者，他们用错药只会加速死亡！”

那高个子却忽然笑了：“你以为他们有钱去买昂贵的正规药吗？到了这一步，无非都是买个安心，我的药能让他们安心就够了。”

顾煦言看着手里的卷宗，甩在他们脸上。

“这些年，因为你们的假药，让多少人失去了性命，你们仔细看看！”

赵警官将顾煦言拉了出去，他坐在长椅上，久久不能喘息。

记忆中的蒋灵羽随便一件衣服就是大几万，一见她，就知道她是从小到大被捧在掌心长大的公主。

可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