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离开。

可我知道，我没有未来了。

2025年1月9号。

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我知道我的人生应该是快走到终点了。

抬手打字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留下点什么，至少证明我曾经是来过的。

这条帖子顾煦言应该看不见的。

所以把想说的话写在这了。

顾煦言，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离开了，不要为我难过，人总要分别的，或早或晚。

人是矛盾的，我一边希望你忘了我，能好好生活。

可当你真的开始新生活，我又那样渴望汲取到你身上的温暖。

生命的这趟旅程，我提前下了车。

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我没啥好遗憾的了。

我曾经总说，等我死了，我要做一只自由的小鸟，我要飞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好了，现在真的成了一只小鸟。

碎碎念就写到这儿吧，如果有人能刷到这条帖子。

那我就祝你

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一定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啦，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再见了，顾煦言。

第16章

顾煦言结束假期，回到警局时。

所有人都没有和他再提起婚礼为什么取消，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

以前他漆黑的眸子总是透亮的，总闪着星光，可现在一双黑色的眸子深黑不见底，脸上再也没有别的表情。

……

这天，接到报警，澄阳路发生车祸，患者联系不上家属。

顾煦言把警帽往头上一扣，帽檐下露出的胡茬像荒地里疯长的野草，就赶忙赶到医院。

顾煦言好不容易处理好案件，正准备回警局时，却在急诊中心一楼见到满疲惫的程菀菀。

她手里抓着检查报告，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顾煦言走近问道。

程菀菀愕然抬眸，却直接冲进顾煦言的怀抱中。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哽咽：“煦言，我爸他……我爸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顾煦言想推开的手最后又无力地垂下。

任由她在怀里哭着。

好不容易她将情绪平缓下来，她退后一步，用手背抹去了眼泪。

“对不起啊，我情绪有些失控……”

“没事。”顾煦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爸是什么病？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程菀菀支支吾吾，默了半晌，才道：“你又不是医生，能帮上啥忙？”

眼神对视时，她有些躲闪。

顾煦言看到她的手指上，还戴着他们结婚准备的婚戒，铂金戒圈泛着冷冷的光。

“那祝你爸早日康复。”

顾煦言正准备要走，程菀菀却拽住他的袖口，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煦言，我们真的只能到这儿了吗？”

“灵羽姐已经走了，她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过去。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给你时间……”

顾煦言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后退半步，警服摩挲着布料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看着程菀菀微微发颤的长睫，垂下了眸子，声音沙哑。

“对不起。”

“从前我也以为时间能磨平一切，我以为我能爱上你，可是对不起。”

程菀菀抬着猩红的眸子，强扯出笑来：“煦言，你爱不爱我都没关系，我不在乎的，我只是想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