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透过玻璃窗，看着正在飘落的大雪。

笑着说：“及时止损挺好的。”

老赵去找顾煦言兴师问罪时，怎么也敲不开顾煦言的门。

手机铃声却在屋里响起。

老赵立刻喊来警局的同事，打开门时，他看见顾煦言那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怀里抱着蒋灵羽的照片。

桌子上有一张字条

财产捐赠给血癌中心。

老赵这次没打电话给120，因为这次在桌上有整整五瓶安眠药。

顾煦言这次，是真的没给自己留机会。

顾煦言无父无母没有家人，就连葬礼也是警局的几个同事帮忙安排的。

老赵将顾煦言的骨灰放在了城南，离向日葵花海最近的那处墓地。

老赵走到蒋灵羽的墓前。

他的眼眶有些发涩，他这一辈子见过因公殉职的警察，却没有见过这样困囿于一段感情，走不出来的警察。

他说不清，是顾煦言太纯粹，还是他经历的事情太多。

他看着墓碑上年轻的女孩。

“蒋灵羽，你现在应该见到顾煦言了吧。”

他哽咽着：“如果你见到了他，你帮我和他说一声，作为警察他挺不合格的。”

他像是和蒋灵羽告状一样的，告完就走。

可刚走出没两步，他又猛地顿住脚步，然后快步走回墓碑前。

他的眼眶滚烫，缓了缓，掩面哭泣道：“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能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老赵没告诉过任何人。

蒋灵羽死后，顾煦言每一个星期都会去长明寺。

听闻长明寺住着往生菩萨，长明寺一共九千九百九十层台阶，只要一叩一拜上去，就能为亡灵求得来生康健。

顾煦言害怕。

害怕往生菩萨的香客太多，害怕他会疏忽蒋灵羽。

于是每一周都去，每周一顾煦言都是一瘸一拐来的警局。

他看见过他的膝盖，伤口没来得及愈合又跪得血肉糜烂，最后森森见骨。

他转回身去，替顾煦言放了一束白菊在蒋灵羽墓前。

一阵风吹过，白菊花瓣飘落，随着风一路飘到了长明寺。

长明寺中，心愿树下，系满了红丝带

【蒋灵羽，来生长命百岁。】

第23章

【番外：程菀菀】

顾煦言的葬礼，她去了。

葬礼上只有几个默哀的警局同事，她沉默着上了三炷香。

看着那张遗照，他穿着警服，神情严肃，就好像怎么都不会笑。

她看着他的样子，很努力地想记住他。

可慢慢地，越看着她的嘴角就开始慢慢崩塌下去，最后眼泪也随之滴落。

她从来都没有怪过顾煦言。

这五年来，她一直活在内心的煎熬中。

直到顾煦言发现真相的那刻，她心底更多的居然是释然。

就好像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的东西，一直忐忑不安，到最后终于能还回去了。

是那样地释然。

葬礼上，她见到了程母。

两年不见，曾经那样光彩夺目的贵妇，满头白发。

蒋父在一个月前因为血癌去世了，程母将水澜湾别墅又买了回来，一个人居住在那。

她说，她是来替灵羽送顾煦言最后一程的。

程菀菀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她每年清明节还是会去一次墓地，去给顾煦言带束白菊，给蒋灵羽带束粉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