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泉一拳砸在桌上,“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她!”

秘书吓了一跳:“爷,您忘了上个月周世昶说的?广州那边的帮派跟咱们不对付,您这时候去……”

“少废话!”

傅海泉打断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执拗,“就算把广州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此时的广州,叶茜澜正在店里里整理一批新收的瓷器。

阿福兴冲冲地跑进来:“太太,邓先生来了,还带了几位女学生。”

邓静宜身后跟着三个年轻女子。

她们是来邀请叶茜澜参加下周的女子读书会的。

邓静宜笑着说,“阿清,这次我们要讨论《红楼梦》,你可得来。”

“我们都想听听你对里面那些古董摆设的见解。”

叶茜澜有些犹豫:“我……我哪懂什么见解,就是瞎看罢了。”

邓静宜拍拍她的手,“别这么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种学问。您从上海来,见过大世面,又懂文物,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见识。读书会就是要大家各抒己见,这样才有意思嘛。”

看着邓静宜真诚的眼神,她点点头:“好,我去。”

第十八章

送走邓静宜一行人后,叶茜澜站在店门口发了会儿呆。

春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木棉花香甜的气息。

她忽然觉得,那些在上海的日子,真的像上辈子的事了。

晚上关店后,叶茜澜在灯下给邓静宜写信。

写着写着,一滴眼泪落在信纸上。

她赶紧擦掉,继续写道:“静宜,谢谢你让我知道,女子除了相夫教子,还能有这么多活法......”

她是爱新觉罗?茜澜;

是“清韵阁”的叶老板;

是明德女校读书会里那个敢说“女子当有安身立命本事”的阿清。

她觉得自己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阳光。

至于傅海泉,已经被她悄悄藏进了记忆的角落。

偶尔想起,也只是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旧戏了。

此刻上海。

傅海泉站在傅公馆的大门前,手里攥着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就要迈下台阶。

“傅先生留步。”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傅海泉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看见叶茜澜的父亲,那位前朝宗室,手里攥着的紫檀木拐杖。

“醇亲王?”

傅海泉眉头微皱,心中隐隐不安。

他知道叶茜澜的父亲在清亡后便深居简出,没想到会在此刻出现。

醇亲王冷冷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敢当,如今只是个落魄的老头子罢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傅海泉握紧了手中的车票,坦然道:“茜澜在广州,我要去找她。”

醇亲王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傅先生是想把她再拖回让她遍体鳞伤的上海,还是想让她看着你和那位罗记者的佳话,继续心碎?”

傅海泉脸色一沉:“王爷,这是我和茜澜之间的事。”

“你们之间的事?”

醇亲王拄着拐杖上前一步,眼睛里充满了怒意,“当初你用五十二件珍宝娶的女儿,我以为你是真心待她。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为了那个女记者,一次次羞辱她,你让她给人下跪道歉,拿《永乐大典》残卷去换新闻,把她扔进日本人的虎口!这就是你口中的‘你们之间的事’?”

傅海泉喉头一哽,那些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咬了咬牙,道:“是我错了,我现在只想弥补她。”

“弥补?”

醇亲王目光如冰,从袖袋里摸出一张报纸,“看看吧,这是你和罗静伊在和平饭店的订婚照。你当着全上海滩的面说要娶她,现在玩腻了就想去找茜澜?傅海泉,你把我们爱新觉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