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玉佩紧紧贴在胸口,哭得浑身发抖。
她多想再见一次那个会为她抄经祈福的少年,那个说要用命护她周全的傅海泉。
“海泉......”
她对着紫藤呢喃,仿佛那个少年还能听见。
叶茜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旗袍下摆上。?
她蹲下身,从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里摸出一对白玉耳坠。
叶茜澜哽咽着把耳坠塞进怀里,“傅海泉,你骗得我好苦。”
她朝着当铺的方向走去,这是她要当掉的第五十一件珍宝。
第七章
“茜澜!”
傅海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茜澜抬头,看见他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抱起。
他西装上还沾着罗静伊的胭脂印。
傅海泉的抱得她生疼,
“从日本人那里逃出来为什么不回家?我派人找遍了整个上海滩!”
叶茜澜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怕日本人迁怒罗静伊?”
“说什么傻话?”
傅海泉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我把静伊安顿好就出来找你了。”
她举起那枚玉佩:“记得这个吗?那年你说要等紫藤开满繁花......”
傅海泉皱眉:“有这回事?每天经手的古董太多,早不记得了。”
他看了眼怀表,“先回公馆,静伊还等着我带西洋点心回去。”
叶茜澜突然笑了。
雨水流进她扬起的嘴角,咸得发苦。
原来刻骨铭心的誓言,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茜澜在傅公馆养伤。
她看着罗静伊渐渐对傅海泉变了态度。
开始收下傅海泉送的西洋首饰;
会在书房陪他到天亮;
有时经过走廊,她甚至能看见罗静伊主动踮脚,为傅海泉整理领带。
七日后,法租界举办慈善晚宴。
傅海泉系着领结,头也不抬,“今晚你带着静伊。她不懂这些场合的规矩。”
叶茜澜沉默地替他抚平西装褶皱。
舞厅里,名媛们的窃窃私语飘进耳中:
“瞧见没?傅先生让正房教姨太太交际。”
“那罗小姐的钻石项链看见没?比傅太太的玉坠子贵十倍。”
“听说从前傅先生为叶格格差点丢了命?”
“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这位才是心尖上的人。”
叶茜澜攥紧手包,指甲掐进掌心。
罗静伊不耐烦甩开她的胳膊:“叶小姐不必盯着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说罢踩着高跟鞋,拿着红酒消失在人群里。
不到一刻钟,尖叫声从露台传来。
叶茜澜冲过去时,正看见汇丰银行的史密斯拽着罗静伊的旗袍下摆。
“装什么清高,跟着傅海泉有什么好?”
罗静伊抄起桌上的白兰地酒瓶砸过去,酒水混着玻璃碴溅了史密斯一脸。?
史密斯暴跳如雷,扬起手杖正要打。
傅海泉已经踹开包厢门,枪管抵住对方太阳穴:“史密斯,你的货还想不想出黄浦江?你刚签的航运合约,作废了。”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傅海泉将罗静伊护在身后,声音响彻全场:“罗静伊是我傅海泉的人,动她,就是动青帮的规矩!”?
叶茜澜站在阴影里,看着傅海泉小心翼翼擦去罗静伊脸上的酒渍。
解决完骚乱,傅海泉猛地攥住叶茜澜手腕:“叶茜澜!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要不是我来得及时,静伊出了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