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打了麻药，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她感觉呼吸加快，头晕目眩，身体彷佛要被撕裂一般。

可她仍旧固执地死死睁着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头顶逐渐模糊的光线。

随着皮肤焦灼的味道涌进鼻尖。

许念初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幼时，她参加桃李杯的画面。

那时小小的自己站在台上。

许父许母带着裴燃坐在台下，随着她的舞动为她轻哼着每一个节拍。

她还记得，在自己拿到奖杯下台时，裴燃双眼明亮地夸赞她，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

父母也骄傲的揽着她，说她有天分，将来一定会沾上更大的舞台。

裴燃还拍着胸脯保证：“那我一定会做好念初的骑士，保护着她站上更大的舞台。”

少年眼里的真挚灼人心口，时至今日许念初都未曾忘怀。

可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当初那些说要陪着她站上更大舞台的人却都不见了。

许念初想着，一滴眼泪骤然滑过眼角，跌入枕间再寻不见。

等到她再醒来，原本还守在自己身边的裴燃已经不见了。

许念初习以为常地垂下眼，颤抖着支撑起身子朝外走去。

……

VIP病房。

沈令妤看着坐在床头神色认真地削苹果的男人。

忍不住挑了挑眉，开口问道：“裴燃，许小姐毕竟救了我一命。”

“你确定真的不让人给她开止痛吗？”

裴燃沉默了几秒，强迫自己压下心底莫名的情愫。

柔声看向她：“不用，让她长长记性，这就是她不及时答应植皮的代价。”

“可是许小姐身上的伤……”

“阿妤，”裴燃温润地将苹果递到她唇边，“我知道你向来善良。”

他说着，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可她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如今只是一点惩罚，合该她受着。”

透过未关紧的门缝，男人冰冷无情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许念初的耳畔。

她眼睁睁看着沈令妤扑入裴燃怀中时，脸上快要溢出的欣喜与满足。

撑着门框的手一顿，良久才低头盯着自己缠着纱布的腿，无声地笑了。

果然，一切都只会是她自取其辱。

她的痛苦如今在裴燃的眼中，早已成为了他哄沈令妤开心的手段。

许念初没给自己时间难过，踉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

她便冷静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

“你好，我要订一张两周后的机票，请尽快帮我确定。”

随着电话那端传来肯定的答复，许念初点了挂断。

刚要松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质问

“你要去哪？”

第五章

裴燃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地像是快要凝结成了冰。

许念初的心跳有一瞬间猝停。

良久，才故作镇定地转过身，直视裴燃那双冷凝的双眸。

她眼底闪过自嘲的悲怆：“我本来要去港城参加比赛，不过托你的福。”她看向身上伤处：“多了这道伤，哪场比赛会要我？”

裴燃闻言眯起眼，审视的目光如刀锋般划过她的脸。

良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次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随着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许念初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弹出的那张去往莫斯科的机票，眼神有一瞬间的松懈。

她并不太在意裴燃所谓的补偿。

反而觉得现在互不打扰是最好的。

只希望到她走前，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