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她一时无法接受属实正常，但千羿还是担心她会又想不开，

出乎意料的，没几秒，楚芫打开了门。

她似乎已经沐浴更衣，整个人瞧着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楚芫淡淡笑了笑，越过千羿走向厅堂。

她随意坐在桌前，吃起了早已冰冷的饭菜。

千羿走过来拦住她的动作：“我给你热热。”

楚芫却挡开他的手，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有点饿。”

千羿微怔，讶异从她嘴里听到‘饿’。

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反而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楚芫，若是你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无需自己忍着。”

千羿在一边坐下，凝着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

楚芫却不说话，她始终安静地垂首吃着，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粥，她才缓缓道：“你曾经跟我说，可以带我南下，寻一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对吗？”

千羿顿了顿，认真点头：“是。”

他为萧傅晏在南北各处奔波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去。”楚芫将勺子放下，瓷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为何？”千羿脱口便问。

他内心十分诧异，这一段时间的楚芫有多颓废，他全都看在眼里。

楚芫紧抿着唇，耳边又回响起萧傅晏的一句句话。

她听完后，第一反应其实是不信的。

萧傅晏在她面前是一套说辞，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套说辞，她实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他。

半晌，她轻扯嘴角，满是自嘲地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人和事了，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她真的留下来，那样只会更痛苦，倒不如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在萧傅晏身边呆了十五年，她早就该走出这个包围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楚芫看向千羿，一双水眸里蕴着淡淡的忧伤：“千羿，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为了我，你背叛了他。”

还有些话，她欲言又止，终究是未问出口。

千羿瞧见便自嘲地笑了，任凭胸腔里苦涩冲撞，紧接着道

“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妹吗？”

第三十章

楚芫别开了眼，微微攥紧的双手，露出白色的关节。

千羿看见了，心里便明白了。

或许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对楚芫来说，是枷锁，是累赘。

她无法接受纯粹的感情忽然变了模样。

千羿缓缓站起身，淡淡道：“好生休养，过几日我便带你走。”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芫眸子才松动，紧绷的身体瞬间松软下来。

千羿忙活了几日，打点好了南下沿途的驿站和她的新身份。

楚芫没带走什么东西，就背了一个藏青色的报复，里面装着她的照身贴。

她最后一次回到小木屋，当看到厅堂正中央挂着的那件喜服时，她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疼得窒息。

倒也没有遗憾了不是吗，至少她曾穿着喜服，盖上了红盖头，把手交给了萧傅晏。

十五年的愿望终得实现，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一场梦。

也该放下这执念了。

楚芫又去了卧房，拉开了自己的衣柜里，那里躺着十五套衣物，是萧傅晏送给她的十五岁的及笄礼。

楚芫满是感慨地笑了，萧傅晏送的不止这些，还有一个只属于她的美好夜晚，一支足以她回忆一生的剑舞。

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法带走的，楚芫只能一遍遍地摸着它们，眼眶渐渐地红了。

心死如灰的那日，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眼泪。

然而往昔记忆重现在脑海里，她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

萧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