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的好天气。

楚芫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清冷利落的杀手模样，她来到了萧傅晏的别院。

伫立在书房面前，踌躇半天，终究还是屈指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萧傅晏沉沉的声音。

楚芫推门进入，行了个礼，只见他伏在书案上，执着毛笔，正写着请柬。

上次成亲礼中途打断，新娘还换了人，想必是没举办成，萧傅晏要为江楚月亲自再举办一场。

她爱的男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楚芫想到这一点，心里还是觉得苦涩。

阳光微醺，透过雕花的木窗，洒进书房。

萧傅晏被阳光包裹，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楚芫愣了，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瞧。

等回过神来，正好跟萧傅晏的视线撞上。

她眼眸微动，刚想开口，萧傅晏便从桌上抽出了一个信封，淡淡道：“这个人，处理了。”

楚芫望着信封，未动。

从前她病了，萧傅晏不说关心，但也会问一问，如今却是问都不问。

楚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接过。

她有些失神，萧傅晏眼神闪了闪，再次开口，语气不耐：“还有何事？”

楚芫抿了抿嘴，藏好了情绪，试探着问出了口。

“为何，我和江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萧傅晏却说：“你们不一样。”

楚芫微微顿住：“哪里不一样？”

萧傅晏低头，拿起毛笔沾了沾身侧的墨，“你比她坚强，而她身子弱，需要照顾。”

楚芫失笑，江楚月身子弱，难道她身体就很好吗？

胸腔隐约有些痛，她不禁想，若是当初萧傅晏救了她后，将她送回丞相府，是不是她如今也会像江楚月一样，过上众星捧月的日子。

但楚芫清楚，若是萧傅晏没有将她带在身边，她早就毒性发作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了。

她是一直念着这份恩情的。

只不过恩情后来变了，成为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另一份感情。

沉默半晌，最后楚芫轻声道：“属下明白了。”

离开了萧傅晏的别院，外头阳光炙热，她却莫名觉得冷。

她拿着信封，寻到了萧傅晏要处理的人。

等她从小巷子出来，日落西沉，她提着刀，刀上滴着血，脸上也溅了血。

她面无表情擦拭着，收刀入鞘，活像个女罗刹。

暮色四合，她回府向萧傅晏复命，萧傅晏却看都未看她一眼。

她满身鲜血，是敌人的，也有她的。

可在萧傅晏眼里，她只是他的一把刀，不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刀上沾血，是它的使命。

沉默间，萧傅晏的声音响起：“明日我有事，你去江家，护送江小姐来我府上，试试新裁好的喜服。”

楚芫愣住了，皱着眉头，声音微冷：“主子，千羿也在。”

第一次，她对萧傅晏的命令有了拒绝之意。

萧傅晏冷冷地看着她，锐利的视线直射在她脸上：“他也有事。”

楚芫有些发抖，应声道：“是。”

转身便往外走，却听背后，萧傅晏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就在门口候着，不准踏进江家，更不能让江家的人看到你。”

第六章

楚芫闻言，胸腔一股灼热之气碰撞。

猛地回头，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兴许是她眸子里的愤恨太过于明显，萧傅晏心里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厉声道：“我近日是不是对你太过于放纵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萧傅晏隐忍的怒气，在黑夜中席卷了楚芫。

她垂下眼帘，立刻跪了下去，咬着唇拱手道：“是属下僭越了，属下该死，望主子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