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急于给楚云朝一个安稳的家,在朝堂上步步为营,却忽略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遇到沈流萤时,又急于弥补那份莫名的“愧疚”,最终酿成大错。

“陛下,臣输了。”傅寒川推开盘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圣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明白便好。楚氏之事,强求不得。朕知道你心中有愧,可这世间,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弥补的。”

他顿了顿,又道:“西域的回纥最近有些不安分,屡次骚扰边境,朕打算派你去镇守凉州,你意下如何?”

傅寒川一怔,随即拱手道:“臣遵旨。”

去凉州也好,离开长安这个伤心地,或许能让他清醒一些。

圣上点了点头:“明日你便出发吧,粮草军械,朕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记住,你是大启的镇国将军,肩上扛着的,是万千百姓的安危,莫要再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步。”

“臣谨记陛下教诲。”

离开皇宫时,雪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霞光,给巍峨的宫墙镀上了一层金边。

傅寒川骑在马上,看着长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座他守护了多年的都城,此刻却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困住了他的回忆,也困住了他的执念。

回到将军府,他让人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那枚楚云朝留下的金簪。

福安想让他多带些御寒的衣物,却被他拦住了:“不必了,凉州比长安冷,到了那边再备也不迟。”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带走太多关于长安的东西。

夜深人静时,他又走到正院的房门前,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推开。

他只是站在廊下,望着窗棂上那层薄薄的冰花,轻声道:“云朝,我要去凉州了。等边境安稳了,我再回来找你……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

她早已不在长安,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转身离开时,他仿佛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风拂过琴弦,带着几分怅然。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紧闭的房门,和廊下摇曳的灯笼。

或许,只是他的幻觉吧。

◇ 第二十一章

凉州的风沙,比傅寒川想象中还要烈。

抵达凉州城的那日,正赶上一场沙尘暴,黄蒙蒙的沙砾漫天飞舞,打在城墙上“噼啪”作响,连日光都被遮得昏暗了几分。

守城门的将士见是镇国将军来了,急忙打开城门,跪地迎接。

傅寒川翻身下马,只觉得嘴里、眼里都是沙子,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随行的亲兵递上干净的帕子,他擦了擦脸,抬头望向眼前的凉州城。

城墙是用当地的黄土夯成的,呈淡淡的土黄色,上面布满了风霜侵蚀的痕迹,墙头的箭垛也有些斑驳,透着一股苍凉而坚韧的气息。

与长安的繁华相比,这里无疑是贫瘠的,可正是这座贫瘠的城池,像一道坚实的屏障,挡住了西域蛮族的一次次侵袭。

“将军,城内已经备好了住处,是前任节度使的府邸,虽不及长安的将军府气派,却也还算宽敞。”副将周毅上前禀报。

周毅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在边境镇守了十余年,脸上刻着风霜的印记,眼神却很锐利。

傅寒川点了点头:“先去军营看看,住处不急。”

他更关心的是军队的情况。

凉州的军营设在城北,紧挨着城墙。

傅寒川走进营中时,正看到士兵们在操练。

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在风沙中挥刀、刺枪,动作整齐划一,呐喊声震耳欲聋,丝毫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

“将军,咱们凉州军,个个都是好样的!”周毅脸上露出几分自豪:“去年回纥人来犯,咱们以少胜多,把他们打回老家去了,还缴获了他们不少牛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