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4 / 6)

端这道,但她妈坚持要让她上,因为“重头戏”要来了。前边她爸已经把她介绍给各位客人了,不认识的都在惊叹:杨局长还有这么美丽的一个千金,难怪说北斗镇出天仙了。但酒没喝尽兴,话也就没朝深处引。当第一箱酒都成了空瓶子,杨局长毅然打开第二箱时,杨艳梅刚好把青蛇汤端上桌。那位副县长就让卫生局局长等几个站起来,干了那杯尽在不言中的美酒。事后半月,杨艳梅的正式调动通知就下发到北斗镇了。

安北斗“日弄他爹当看守”的事,在北斗镇一时传为笑柄。他爹那天被他背回去,整整在床上困了三天,水米不进,还发起了高烧。他娘从镇上“打连枷”回来,见老汉成这样,气得把儿子骂了几个来回还不解恨:“你不知道你爹是齁包子(哮喘病的土叫法)?喝不得凉风,见不得沙尘,闻不得花粉,哪里就受得面粉了?温存罐和花如屏见天推磨、压面,都是用头巾把脑壳包得跟打锣槌一样,只露点眼睛,眉毛还都上满了霜,你是要把你爹朝死里呛啊?那么大的世事,人家把你差到一边,你还把老子也搭上,亏死先人了!”好在他爹吃了土医生的偏方,没几天,缓过劲来,他就回镇上去了。

其实镇上这次闹的笑话更多。首先是几个记者跌进粪坑的事,并且大社、大报、大台居多。市县小报、小台记者不让靠前、不让挡道、不让乱窜,还反倒没机会跌。实际掉进粪坑的只七八个人,但最后传成了一二十个。还有市上一个秘书长,最后也传成了副市长。这很是让南归雁担惊受怕了一阵。怕领导批评,更怕记者杀个回马枪,整个“假典型”,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基层最怕的就是那些“害死人”的真假记者。挎着照相机、夹个本本满世界乱飞。也的确有专门下套弄钱的主儿,套不上就害人。那晚领导看完晚会后,说了两个字:“不错!”当然路上又补了几句,“尤其是那三个‘外星人’不错,啊!”再问了演打连枷、插秧、犁地的都是不是当地农民。因为有好几处都出现了满台乱跑的现象;还有扬起连枷,把连枷头端直抡到十米开外,打了别人后脑勺,痛得立马晕倒在地的;后边犁地的牛,有一头还突然发飙,冲到了前台;等等,反正大小出了十几处事故。气得导演一个劲埋怨镇上不该临阵换将,说要是那个“安协调”在,也不至于犯这么多低级错误,出这么多糗事怪事。

北斗镇有句古谚:道土走后房前屋后的纸,唱戏走后房前屋后的屎。这次是真的应验了。演出只进行了一场,而收拾摊子整整弄了半个月都不得零整。原想接着演几场,甚至还想“永久驻场演出”呢,现在看来是极不切实际的想法。光这几千演员大小便都成问题,弄了几个临时厕所,也没人进去,关键是已搞得下不去脚了,还别说几百头牲口要吃要喝要拉。外请专业演员、舞美团队就更别提了,见天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人吃马喂都背不住,何况其他开销。最后只好宣布:暂停演出,等待加工提高。其实是作鸟兽散了。好在山是点亮了。县城和其他乡镇也陆续来了些看热闹的。的确是好看,可在经济上发胀不大。只零星带动了几个炸麻花,烤红苕,卖醪糟、凉粉和擀面皮的摊子,一般都是看一眼就连夜走了。

安北斗这回总算交了差。全镇最担心的不稳定因素,竟稳如泰山,反倒是孙铁锤胡闹,让粪坑事件“抢了头彩”。孙铁锤过去天天都爱到镇上晃荡,说最近半个月再没闪面。南归雁也答应安北斗的要求,再不让他当看守了。刚好镇上新招来一个公务员,说让锻炼去。已进入夏收,估计温如风也不会乱跑了,那是个在路上见一粒麦子都要捡回去的老农性格,虽然年龄没过四十,但一切习性都是老一辈的传统和做派了。目下龙口夺食,只怕是把他撵都撵不走的。

南归雁也听说了安北斗父子看守温如风的“笑话”,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就再次暗示说,会很快给他安顿一个位置。可安北斗现在操心的不是位置,而是家庭。杨家已全部办进县城,连女儿安妮的户口都迁走了。而且岳父又得到了提拔重用,估计丈母娘的脸色会更加难看,走起路来,她那本来就并不拢的双腿,大概会霸道得更斜更宽了。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