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眠沉默一阵,用大眼睛望着他,语气难得软化:“我不想去。”

“不可以,说好的上门拜访,不能放鸽子。”时奕捂住她的眼睛,“这么看着我也没用。”

云眠还不死心:“真的不可以吗?”

“真的。”

…………

躲是躲不过了,云眠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在时奕的注视中老老实实地回房间换衣服。

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奕崽睁开眼,警觉地支起了头。

时奕摸摸它的头,眼眸垂下,语气浅淡:“她就是换个衣服,你急什么。”

半个小时后,时奕牵上奕崽,带着云眠出门。

云眠戴了个红色的毛线帽,围着同色系围巾,下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只差戴副墨镜把眼睛也蒙上。

时奕牵着她的手,语气不咸不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做贼。”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用近乎小孩子撒娇的语气道:“我不想去。”

“门都出了你还想回去?”时奕不急不缓道,“难道你真的不想见她吗?”

云眠沉默下去。

开车去目的地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很安静,完全没有往日的伶俐劲,脸上微表情很多,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实际上其他人一看便知。

时奕略微走神。

云眠回来已经二十多天了,刚回来那阵和时奕最初认识她时没什么区别,整个人很有神采,干劲十足,仿佛那些阴暗的日子从不曾存在过。

她说她现在没工作在容城没住的地方,嚷嚷着让时奕包养她,除却中间回安市陪了顾金枝两天,其余时间都待在时奕的房子里,开开心心地和奕崽一起玩。

但她对独自流浪那半年闭口不提。

时奕没问,她就不说。

直到十天前,她半夜钻到时奕的被窝里,一边抱怨着冷,一边抱怨他:“你不关心我。”

时奕很困,闭着眼睛,手掌按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给她驱散沾染在她身上的寒意,语调因困意显得慵懒:“我怎么不关心你,不是每天给你做好吃的吗?”

云眠的说话声近在咫尺:“你都不问我这半年发生了什么。”

闻言,时奕睁开眼,刚好对上云眠扑闪的双眼。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我不敢问。”

云眠愣了一下。

“我怕我问了,把你逼急了,你会逃走,抛下我,再也不回来。”时奕缓缓道,说着低笑一声,“我要是一棵树,你就是一只鸟,飞来飞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没有翅膀也没有腿,不知道该怎么追上你。”

云眠抱紧了他的腰,咬咬唇,静默许久才道:“对不起。”

时奕把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慢慢地往下梳:“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

“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过要去死。”

时奕的手兀地顿住。

云眠把头埋在他的锁骨处,声音很低很轻:“我不只一次站在高楼上、悬崖上、桥上,想着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可是,我舍不得你。你过得那么苦,好不容易重新捡起生活的希望,要是我死了,你该有多难过。”

“我就靠着这一点信念坚持了下来,四处游荡,去了很多地方。后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能活下去,那我也能。”云眠语气轻快起来,“我要跟你比赛,比谁活得更久,活得更快乐。”

时奕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捧住她的脸,认真道:“好,那我们都不可以认输。”

云眠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小指微弯:“我们拉勾,谁骗人谁是小狗。”

时奕的小指轻轻勾住了她的。

那之后,他联系了蒋明婕,想约个时间见面。得知有云眠在,她便让他们来家里拜访。

这事儿时奕是先斩后奏,和蒋明婕那边沟通好以后才告诉云眠。他做好了她生气的准备,没想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