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南平复呼吸，把脸颊格外依赖地埋在蝰的颈窝里，说话的声音很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没有勇气看蝰的眼睛，只怯弱地缩在角落，说话闷闷的，像是一汪水。在夜里晃晃悠悠，甚至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就是好怕你离开，怕到连想一想都不行。”

似乎已经想到了离开时的场景，伞南忽然哽咽了嗓音。

“我没有别的办法能拴住你，只有傀儡可以。”虽然断断续续，可速度却飞快，“只要你一天是傀儡，就必须依赖我，一天都不可能完全脱离我。”

蝰没吭声，只抬手环住他的肩膀，温柔又轻缓地在后背上来回抚摸以示安慰。

伞南重重吐出口气，声音在几秒后变得低沉：“我知道修为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

“我没有别的办法......”

他终于抬起脸，易碎的表情已化作飞灰湮灭，晦暗的视线直直投射进蝰的眼睛，漆黑又粘稠：“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你，我不能再看着你离开。”

那声音像是附加诅咒的吟唱，带着浓烈且强硬的占有欲，像是沉重的枷锁。

拴紧，抓牢。

“我可以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在你身边守护你.....”

伞南猝不及防托起蝰的脸颊，哪怕并未得到反抗，也依然像是囚禁一样扼住他的侧颈，推到自己眼前紧紧贴住额头，嗓音嘶哑。

“可我绝不能再失去你。”

蝰因为突然降临的疼痛短暂拧了拧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将脆弱的命门放心交到伞南手里。

他有些难受地掀起眼皮，接着便对上了那尖锐又阴暗的目光。

面色如常，并未闪躲，只是同样直勾勾地回望着他。

这样的僵局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伞南自觉失态地松开力道，低着眼睛动作缓慢地给蝰按摩颈侧。

蝰依然静静凝视着他，淡声问道：“那现在呢？现在还害怕失去吗？”

伞南嘴唇稍抿，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蝰微微勾起笑，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嘴唇：“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你爱我。”

伞南紧紧挨着他，光是怀抱还不够，脸颊也要挤在一起。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嗯......”他重复且笃定，“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就算是骗我的我也信。”

蝰触摸上他的头顶，指尖钻进发根，轻轻揉了揉：“没有骗你。”

伞南没有再接话，只是蹭进他的颈窝，腻歪又亲近地拥抱。

蝰心有所思地陪了他一小会，接着便面露犹豫，忍不住小声问道：“我早上，说话是不是很过分。”

伞南愣了愣，抬脸起来看他：“怎么会.......”

“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对，害你以身犯险受那么重的伤，再怎么骂我也是应该的。”

他的思绪飘远，似乎又回到了遭到埋伏的那一天。

可如果那天蝰没来，自己最坏的结果该是什么，蝰又会怎么样。

伞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陡然间身体一僵，蓦地站直后背，视线摇晃地看向地面，迟钝的语气音调再低。

“我只是怕......不能一直陪着你。”

“我怕你会因为失去我而难过。”

蝰面色突滞，在瞬间便明白了伞南的意思，更因为直白说到痛处而胸口发闷。

他垂着脸，表情不自觉难看起来。

“我其实能猜到你之前拒绝我是因为什么。”而伞南并未注意，还在继续说话，“你的母亲因为父亲而早逝，所以你害怕这样脱离掌控的感情。”

“更别说我还只是个人族，只能算得上你生命里的十分之一。”

“你一定会目睹我的死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