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南稍微抿了抿嘴唇,神色如常,只是音调吞吐,探手过去:“冒犯了。”
蝰不以为意,甚至自觉朝他正过身,把肩膀两侧的衣服也稍稍拉开,露出毫无痕迹的胸膛。
伞南极度谨慎,压着有些轻颤的手臂,先是掌心覆盖,大范围地按了按,然后又略略收拢,小范围地揉了揉,最后才注入灵力治疗。
动作专业态度端正,更是主动补充道:“傀儡毕竟不是人身,偶尔会出点紊乱,不影响。”
蝰在这触碰里微微发抖,心绪稍觉古怪,可奈何又挑不出毛病,只嗯了一声,然后快速把衣领拉上来,准备下床。
伞南眼神不动,在他背过身的瞬间猛地把人拦腰抱起,圈坐在怀。接着从后伸过下巴,垫在他肩头。
“伞南!”蝰眉眼一拧,立刻偏头沉声道,“松开。”
伞南不闻其声,反倒更挨近贴住蝰的脸颊,视线无端放空没有聚焦,表情却异常冷静:“你说你是傀儡......”
蝰忽一愣神,面色难看起来。
在短暂的寂静后听见伞南继续说道:“是傀儡,就得听我的。”
极端刺耳。
蝰拿舌尖抵住上颚,瞳孔蒙上层黑影,没有接话。
就算那根暗含威胁的灵针已经不再,可又有了更难预料的掣肘。
伞南停顿半晌,张了张嘴,似是下定某种决心。
“只有我能帮你。”
硝烟弥散,像无声沸腾的河流,烫伤自己,也杀死水岸,寸草不生。
蝰浑身绷紧,闭上眼,眼皮挤压,只有细长的蓝青色血管微微颤动。
他呼出口浊气,嗓音注铅:“你想清楚了吗?”
伞南收拢圈在他腰间的手臂,横固胸前,像彻彻底底的锁链。也把眼睛闭上,脸往颈侧更深处埋,蹭到薄弱的皮肤,嗅到飘渺的气味,分外笃定:“想清楚了。”
“确定。”
蝰淡漠掀开眼,不再说话。
床帘遗漏的冷空气里,伞南贴住他的耳朵,声音很低,呢喃:“对不起......”
依然没有回答。
伞南眸中晃动,微微扬起头,看见了蝰疏远游神的侧脸。
他用掌心托住另一边脸颊,往自己的方向偏移,蝰的眼珠顺着动作斜过来,视线正正相对。
无悲无喜。
沉默中,伞南下巴再抬,让鼻尖轻蹭在一起,嘴唇也越加凑近,想要亲吻唇角。
蝰侧开脸,避了过去。
*
“前面就是非幽家了。”灵颜指了指几步开外的普通宅院,相比于他的名声,住的并不算好,甚至称得上质朴。
“非幽嘴上说不管他那个哥哥,但实际上每个月都会寄银钱回去。”似是看出了伞南的疑惑,灵颜特地补充道,“他哥也算有良心,倒也没再来打扰。”
她朝两人行了个礼:“奴家进去知会一声,还请大人稍等。”
伞南点点头,说道:“只道我一人来访便好。”
蝰全身包裹严实,目光环顾,发觉曲非幽的宅院靠街,对面是一家两层楼的茶馆,虽然早晨天凉,却也丝毫不影响生意。水汽朦胧里,大半位置都已坐了人,他转过身,抬脚便要往里走。
伞南见他不打招呼就要离开,急忙拽住手臂,叫人停在原地:“去哪里?”
蝰回过头,哪怕脸上遮挡的只剩眼睛,依然看得出那冷漠又疏离的情绪。他扫了眼抓在自己胳膊的手,又看向伞南,没说话。
伞南哽了哽嗓子,另一只手从怀里翻出好几两银子,递到他手心,然后放开限制,低声说道:“不够再找我。”
蝰掂了把手里的银子,没理会伞南追逐期待的眼神,径直上了茶馆二楼,在最靠外的阁楼里坐下,视线垂落,可以清楚看见对街上的一举一动。
灵颜很快从院门内出来,意外的是,一名生有狼耳的青年也跟在身后。曲非幽和曲非远同岁,长相也神似,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