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刚跨进门，周闲就迎了上来，“曲非远狼形的爪痕和三具尸体上的伤完全能对上，可问他具体细节，却只说得上第二名死者，似乎并不知道还有其他受害人。”

他拧着眉，沉声道：“如今已经先行扣押，也按您说得没跟他聊其他受害者的事。”

伞南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今天见了曲非幽，在说到曲非远的时候，他的状态也和哥哥当时一样，不怎么想提起对方，看上去倒没什么破绽。”

“你安排他俩见面，然后也对比一下曲非幽的抓痕，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好。”周闲应声，“我以曲非远家属配合调查的名义请他过来一趟。”

他们正商量着，蝰的声音悠悠传来。

“再查一下曲非幽近期的的行迹。”

两人同时转头，周闲立刻接话道：“大人可否说具体点？”

“以自身半妖形态存在的时候，属于妖族的某部分是会随着环境而细微变动的。”蝰朝周闲仰了仰下巴，看着他左边那只蓝色的瞳孔在瞬间由圆转竖，语气平静道：“比如你的眼睛，会随着情绪在竖瞳和圆瞳之间切换。”

“但曲非幽没有，他的耳朵是静止的。”

周闲恍然大悟：“您怀疑他不是......”

“猜测而已，先拿证据。”

蝰打断了他。

*

出界域司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蝰立在阶前，看着正对漆白的高墙，泄露的庭光映照，亮堂得份外扎眼。

空气寂静，掩着鸟鸣。

蝰垂下眼睛，对于往左往右难以抉择，罕见没了方向。他如今几乎没有修为，回妖宫无益，更不可能主动去伞家。

犹豫不定时，背后忽然拢上层紧切的拥抱。

伞南圈住他的腰，下巴挤在肩窝，脸埋进去，闭着眼睛，又用鼻尖蹭颈侧，缓慢绵延，嗅了一口长气。

“发什么疯？”蝰皱起眉头，偏开脖子想要远离，幅度不显的挣扎中，隐约听见守门的侍卫传来悉嗦声响。

他闭了闭眼，掐了把伞南捆在腰前的手背，无奈道：“有外人。”

伞南停顿片刻，忽得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上了马。两人踏着夜色一路沉默，等到了伞府无人看守的后门口，依然没下马。

稀薄的月光下，伞南看见蝰耳侧的几缕发丝在挣动中从帽兜里落了下来，零碎着，飘动着，在重紫边缘泛出浅浅的白亮。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将蝰的帽兜往下拉开。蝰转过头，侧着脸看他，露出半只眼睛，眸色如渊。

伞南颤了颤睫毛，再度伸手，解开束在后脑的结扣，面罩也随之沿鼻梁滑落，叫他能完全看清整张淡漠的脸，凝结晶霜。

他喉间吞咽，将人抱起来翻了个面，正对自己坐好。马背因为肢体的动作而前后摇晃，便用手臂揽在后背，同时稳住两个人。

蝰始终注视他的眼睛，没有反抗。

伞南于是试探着收拢拥抱，在紧盯的默许里更往胸前带。距离不断缩短，叫上半身完全相贴，脸也凑近过来，叫额头同样相抵，面庞之间狭窄到只留出点说话的缝隙，感受呼吸溢流。

“你今天一天都没跟我说话。”他闭上眼，声音很低。

“嗯。”蝰将眼神稍稍偏向地面，微末挤出一声。“现在说了。”

伞南缓慢扬起下巴，将嘴唇挨近眼窝，落下一个很轻的吻。然后垂下视线，看他斜开的眼睛：“其实你没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蝰瞳孔摇晃，伞南像是故意敛了嗓子，让腔调听起来拖拉又漫长，挠得人心里痒痒。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的话，你会杀了他。”

“可你现在只是生气不想理我。”

蝰眼皮稍颤，忽得摆正视线，直直望进伞南眼底，声调异常平缓：“伞南”

“你凭什么觉得我之后不会杀了你？”

伞南僵硬一瞬，接着便低下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