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晚一样，蝰上半夜睡得很不好，被迫承受重复的梦境，密密实实侵蚀全身，如何也醒不过来。尤其是嘴唇持续胀痛，像是什么毒虫之类的蛰了一下，还有些肿。

他艰难抬起手，正打算按按太阳穴，又忽然发觉掌心发麻，似乎以某个收拢的姿势被迫维持了很久，导致关节格外僵硬。

傀儡是快到使用期限了吗，一连两天这么多毛病......蝰暗自想着。

他从床上坐起身，旁边并没有人。

昨夜回来之后，蝰便提出要跟伞南分房睡，出乎意料的是，伞南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甚至还让他留下，自己搬出自己的卧房，睡到了院子另一间客房里。

蝰勉强醒了醒神，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断断续续传来声响。

“之前您交代送去妖宫的丹药已经给妖神大人服下，只是依然没有苏醒迹象......”

片刻沉静，然后便是伞南的声音。

“我知道了，下去吧。”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进。”蝰应了声，伞南才推门进来。

他看见蝰眉头微皱地坐在床沿，目光晃了晃，缓声问道：“今天也不舒服吗？”

“嗯......”蝰低了声，抬头看过去，视线落在伞南脸上的瞬间，发觉他似乎跟从前长得不太一样，也算不上不一样，就是某些地方出现了些微变化。

他眼神凝聚，仔仔细细打量了会，觉察出伞南的眉毛颜色似乎更深了点，本来散在两鬓的碎发也稍做梳理，捋至耳后，更加展现出本就优越的骨相脸型。

两边耳垂甚至还头一次带上了坠子，单个长条状的银色直链，一左一右，一长一短悬在耳侧，在阳光里反射白芒，叫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些许灵动。

好看，还挺。

蝰逐渐松了眉头，又眨眨眼睛，朝伞南抬起了手。

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伞南在他腿前蹲下来，半跪在地，矮在胸口偏低的位置，让蝰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蝰低着脑袋，用指甲盖碰了碰那条银链，又捏了捏他的耳垂，却在使力的瞬间感受到五指关节的僵硬。

微微一愣，便把手收了回来。

才抽了一半，就被伞南握住手背，拉到自己眼前，指尖挤进指缝，让他摊开掌心：“手痛？”

没等蝰回答，便自觉混着灵力给他按摩。然后抬起头，继续问道：“还有哪里？”

蝰动了动嘴，又是还没开口，伞南就提前伸出手，掌心托着侧脸，拇指轻轻贴在了他嘴唇中央。

逐渐施加压力，以指腹为心，小幅度地按揉打圈。

伞南紧紧盯着蝰的嘴唇，蝰稀稀盯着伞南的眼睛。

嘴唇在摩擦下开始发烫，指腹也受到感染，共同燃烧。

伞南无意识抬起眼，乍然对上晦暗的瞳孔，像吃人的海。

喉头滚动间，另外四指不由压了压耳下的皮肤，沉声道：“头低一点。”

蝰依旧不说话，只按他的指示再低脖颈。

伞南呼吸发急，颤颤巍巍直起腰，仰起下巴。先将额头贴紧，然后缓慢挪开拇指，凑近嘴唇。

越来越近，没有距离。

在即将得偿的瞬间，蝰漫不经心偏开了脸。

伞南目光突愣，哽着嗓子往后退开，眼角耷下来，轻声说道：“抱歉。”

蝰又正回脸，定定看向前方，视线落在屋外的阳光底下，淡声道：“你可以直说你的条件。”

伞南霎时一滞，听见他毫无起伏的声音。

“想亲，还是想做？”

“亲多久，做几次，或者别的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不掺任何情绪，真的只是在商量。

伞南蓦然低下头，咬紧嘴唇，抬手圈住他的腰，收拢，将脸也埋进，回音闷得发哑：“我不想这样，我想尊重你。”

蝰垂下眼睛，看见了他的发顶，本来精心收拾好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