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人应声。
蝰呼出口气,不再去看伞南的表情,兀自拨开他的手臂,要从石台上下去。
可那条手臂纹丝不动。
他转过头正要看向伞南,却被直直按住咽喉,同时后脑被掌心护住,猛地摔向台面。
伞南欺身而上,嘴唇直接靠了过来。
“不明白。”
呼吸被掌控的前一秒,蝰听见伞南像闷雷喑哑的嗓音。
然后就在傀儡台上被单方面地撕咬。
嘴唇被啃噬,牙齿被碰撞,太凶,像是仇人,恨不得一口吞进肚里。
哪怕从没有过,蝰也觉得接吻该是件柔情蜜意,细水长流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冲我退,咄咄逼人,叫满嘴都鲜血淋漓,痛到发麻。
更别说那整个人的重量都大半压下来,叫衣服饰物胡乱摩擦在石台上,狰狞挤出声响,困着他,硌着他,动弹不得,叫浑身都难受。
蝰费力推开眼前人的脸,终于在混乱里稍稍歪过下巴,搏得一丝空隙:“伞南!你是在找死!”
伞南淡着表情,一只手将他挣扎的手腕尽数困在头顶,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衣服。眉目压低,眼神幽黑不见底:“之后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接下来才是你今天的谢礼。”
呼吸突然变得沉寂。
蝰定定凝视了他半会,接着便闭了闭眼,偏开脸,妥协一样缓声说道:“你想怎么做?”
见他不再挣扎,伞南松开了钳制,十指扣在耳边,低头凑在眼前,蹭了蹭鼻尖,叫他把脸正回来,然后放轻嗓子:“亲我。”
蝰落去视线,伞南嘴唇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缝隙里,角落里,颤颤巍巍,饱满鲜艳。
就当喝人血了。
他咬了咬牙,缓慢贴上去,一点一点把那点逼仄的殷红颜色卷干净,温吞,柔软,像猫咪亲昵。
伞南在蝰凑上来伸出舌尖的一瞬间就涨红了耳根,他本以为最多就是贴上来挨一下,然后自己再递个台阶,顺势下来也就不吵了,可哪知突然冒出个如此花样,叫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好在蝰专心致志,并没有发现。
他见伞南依然没反应,以为是还不满意,便主动抬高下巴,又去探他的牙。
伞南终于从怔愣里回神,接住了这个意料之外且投怀送抱的吻。
呼吸和空间再度变得拥挤,蝰的两只手按在伞南胸口上,也觉得狭窄,可如今形势下,好像只有伞南的脖颈上可以伸过去。
可伸过去的话好像又不太对。
他正走神的间隙里,伞南忽然放开他,捧住脸颊,眼睛里蒙着雾,哑声问道:“为什么不抱我?”
蝰动了动睫毛,于是顺理成章舒展了胳膊。
伞南把蝰拉起来,重新抱坐在石台上,在急切的亲吻里终于暂停。
然后压住眼睛,指尖触摸到鬓边的头发,拨到耳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语气浑浊:“再摸摸我,好不好?”
说着便带着蝰的手,覆盖,收拢。
蝰被他虚晃的眼睛所吸引,怔愣里已经来不及阻止。更何况那人还故意凑脸上来,像蜻蜓点水一样,分散注意力,断断续续地吻他。
蝰觉得自己没怎么帮他,大部分都是被带着,看着伞南把脸埋进自己颈窝,呼吸很重,叫他也不自觉跟着一起重。
在颈边人缓气的间隙里,蝰无端想到那次伞南在卧室里,故意抱着他,看他沦陷。
算扯平了。他哽了哽嗓子。
依然浓稠的空气里,蝰顺了几下伞南的后脑勺,视线注意到他脖颈处包裹白纱的位置已经被血液浸红,便轻轻拍了拍肩膀。出言提醒时,嗓音却出乎意料的哑:“你咳,脖子上的伤口裂开了。”
“嗯......”伞南没听见似的应了声。
蝰抿了抿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又开口道:“药在哪,我帮你换。”
伞南愣了会,把脑袋支起来,沉默看着他,嘴唇又凑了过来。